白傲月说:“谁要跟你同乘一辆车!”说着又要去抢他手里的玉佩,可随云乐早已将右手换到了左手。白傲月绕到他身后去掏,却又被他躲开。随云乐仗着身长,把胳膊高高举起,白傲月掂起脚才勉强够得到。随云乐往前轻轻一跃,玉佩就在手中,白傲月却突然往后退了一步,扑了个空,脚下不稳,竟然扑在了他身上。

头顶响起两声闷笑:“瞧瞧,这人总是这么口是心非,明明说不接受,却又表现得这么热情。只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实在影响不好。”

他把手压在她后腰上,白傲月动弹不得,随云乐仍笑得欢乐:“这位姑娘,先从我身上起来,可好?”

白傲月羞得满脸通红,连玉佩都不要了,径直往门外走去。

随云乐赶忙追上去,拉住她:“这么大的雨,走回去会生病的。要么,我送你回去,就当顺路,别跟我客气。”

白傲月被她攥住手腕,挣脱不得,只能被拉着往对面走。她心里实在

不愿意把自己淋湿,要是生病了,可就太耽误事了。所以,她并未用全力挣脱随云乐的束缚。

只是这人比她想象得还厚脸皮,用着皇家马车,还要说是自己请客。

随云乐把白傲月拉到对面,故意在她眼前晃了晃玉佩,然后揣进自己怀里,还往深处按了按。

白傲月说:“那就回去吧。”随后潇洒地登上马车。随云乐却挥退宫人,穿好蓑衣,也跃上了马,马鞭一挥,溅起一片水花。在无人的街道上,清脆的马蹄声传遍小巷。

白傲月眼瞧他亲自驾车,火气下去一半。

“喂,你不是晚膳前才说肚子痛,现在没事了?”

随云乐往后看她,吓得白傲月立即将他的头转回去:“看路,先看路!我可不想再撞到什么。”

随云乐偏不,除非,白傲月一直用手捧着他的头。

于是,白傲月就只能维持着这个姿势,她才能安心坐车。

她瞧出来了,也不知道是谁伺候谁呢。

呸,睚眦必报。

不过是同路一段罢了,横竖也少不了一根头发、掉不了一块肉。车刚跑平稳些,随云乐便阴阳怪气道:“你那位凤君可真是味良药,我一看见他,肚子也不痛了,腰也不酸了,吃嘛嘛香,筋骨强壮。”

他又问白傲月:“是不是也是你的良药哇?”他半边身子坐在马车里,说话时又往后靠,险些靠到白傲月身上。

她难以自圆其说,只好强词夺理:“不关你的事。”

随云乐若无其事地说:“别不承认啊。”

白傲月往旁边躲了躲,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撩起窗帘。

好死不死,马车正驶过大将军府门前。朱漆大门向两侧延伸出十丈宽的青石广场,两尊汉白玉石狮踞守高阶两侧。东首雄狮右爪按着绣球,西侧雌狮左掌抚弄幼崽,甲片纹路间凝结的霜花在暮光中晶莹流转。两排黑甲卫分列左右,盔顶红缨纹丝不动。

里面灯火通明,只是,此刻没有程豫瑾的将军府,和有他在时的样子,瞧着总不一样。

从衣料摩擦的窸窣到玉佩碰撞的轻响,从发梢坠落的水珠到睫毛投下的阴影,无数细小的迹象在这半密闭空间里无限放大。

随云乐抽了一鞭子,速度又加快了起来。暴雨如注,打在他的蓑衣上,又借着风势,的确有些不舒服。他也不明白自己好好的公子哥儿不当,跑到人间给别人当马夫,是不是疯了。

他既要望着前方的路,又要时不时回头跟白傲月说话,这种感觉实在不太美妙,说道:“我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正说着,前面有一个大坑,他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马蹄轻轻一跃便过去了,可车轮却在里面磕了一下。白傲月猝不及防,往前一扑,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