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也往这边看过来了。男女授受不亲,虽说该亲的都亲了,可师父一瞪眼,她总怕挨骂。白傲月撑着椅子就要站起来,刚起了半身,见四面八方的人又在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便只好又尴尬地整了整衣服,坐回原处。
某人放在椅背上的手臂似乎是一根不可触及的烙铁。湛凛生却若无其事,看见她转过来嫌弃的眼神,有些委屈地若有所指,无声道:“干嘛?”
白傲月皱着眉头使劲使眼色,让他把胳膊收回去。
湛凛生歪头看了看师妹们,她们倒
是没有再往这边看。但他知道她们的余光是可以将这边的情况尽收眼底的。
看着白傲月这副无所适从的模样,他既希望周围的人在,又希望周围的人不在。
湛凛生牵起嘴角,暗自得意。
墨风拿了药包过来,湛凛生对白傲月道:“走吧。”
“去哪里?”
“送你回京都。”
四周的人果然一听这话,纷纷围拢上来。湛凛生处在人群中央,风轻云淡道:“你们观察了这许久,都不敢近前相认,还是不能相认?程将军没有吩咐,该给白傲月什么身份吗?”
打头一人将剑横在身前,问道:“你是什么人?岂可直呼我们少主大名?”
“哦?那你又是什么人,敢挡本官去路!”
说罢,湛凛生从袖中掣出银链。
还来不及防备,银链挥舞,周围一圈人纷纷倒在地上。
湛凛生示意墨风推着他:“人我带走了,有本事,就比一比,是你们的马跑得快,还是我的马跑得快。”
地上的人还在哎哟叫痛,起不了身。白傲月已经被他塞进了马车里。
墨风不知用了什么法术,马车下面竟像有一朵云托着似的,平稳极了。
只是没多大一会儿,马车就又停了下来。
白傲月撩开车帘,马车前方,整齐的队列一字排开。
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却仍旧是黑压压的,直逼得人喘不过气。这般严明的军纪,除了程家军,她不认得别人。
白傲月下了马车,对面高头大马上,一人银盔银枪,威风凛凛。
那人望见他,率先下马,阔步走到她面前。
于万人众目睽睽之下,拜倒在她裙下。
“臣,程豫瑾,率军恭迎陛下回宫。”
他身后,所有的将领、部众,看见他这位颇受先帝倚重的人物,如此谦卑,率先对这个十八岁的女娃娃行君臣礼,也都纷纷下马,齐声高呼,拜倒在地。
在陶先生医馆中,被湛凛生几下撂倒的人,此时也赶到了。见到前方人人行此大礼,也跟着跪拜下去。
“参见陛下”
“参见凤君”
“凤君?”墨风脑中一炸,猛回头看见湛凛生仍是神色如常。他正诧异着收回目光,无意瞥见那把黑漆轮椅的麒麟把手,已成了碎块,木屑纷纷落下。
大人最是一尘不染,此时木屑飘到了他的衣摆上,他竟不曾发觉。
白傲月望着俯首在她身前的那一盏银盔。
他肯就好。
白傲月端出架势:“平身。”
程豫瑾站起,身后众人才纷纷跟着站起。
“今日一早小路子来报,陛下不在宫中。臣这才率军出来找寻。”
白傲月心中冷笑,出来找寻用得着大队人马,岂非故意给她施压?
他还动用了陶先生处的眼线,可见医馆也在他监视之内。
程豫瑾牵过一匹骏马,正要将缰绳交到白傲月手中,余光注意到了马车撩起的车帘后,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
白傲月抢先道:“他是……我的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