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枚未熔的虎符:“陛下可知,真正的楚王余孽...”话音未落,十二支淬毒弩箭破空而至,将焦尸钉成蜂窝。

“收网吧。”白傲月突然将程豫瑾推下血水沟,自己迎着箭雨张开双臂。金丝软甲裂帛声里,她看见枢密使惊骇的脸这个三朝元老手中,竟握着程家军特制的连环弩。

程豫瑾从尸堆暴起时,手中已无剑。他扯断铁链绞杀最后一名死士的模样,像极了当年在冷宫为她杀疯犬的少年。白傲月踩着枢密使咽喉轻笑:“凤君可知,这老匹夫给先帝侍过疾?”

当程豫瑾在尸首怀中搜出先帝脉案,惊见“鸩羽”二字赫然在列。白傲月染血的护甲划过他颤抖的指尖:“现在明白,为何本宫非要你当凤君了?”他们交握的手掌间,躺着先帝暴毙那夜的更漏残片。

子时的梆子敲响时,程豫瑾单骑闯进王氏祠堂。剑光斩断祖宗牌位时,他看见白傲月高踞屋梁,正将楚王灵位投入火盆。烈焰吞没“不肖子程豫瑾”字样的瞬间,她如夜枭般落在他马背:“这个庶子身份,凤君可还满意?”

暴雨中,他们共骑冲向北城门。白傲月突然咬住程豫瑾耳垂:“其实那脉案是假的。”她笑声混着血腥味灌进他耳蜗,“先帝真正死于马上风,抱着你母亲最爱的琵琶。”

程豫瑾猛然勒马,城墙垛口却已架满弓箭。白傲月贴着他战栗的脊背,将虎符塞进他染血的掌心:“现在,凤君是要弑君,还是弑父?”箭雨破空的刹那,程豫瑾突然调转马头冲向护城河。

冰水淹没口鼻时,白傲月看见他割断铠甲系带的手势与七年前他救她出冰窟时如出一辙。当他们在下游浮出水面,追兵火把映亮程豫瑾眉间新疤:“陛下早就知道臣的身世。”

“比你知道得早。”白傲月扯开他湿透的衣襟,在锁骨旧伤处舔去血污,“先帝临幸教坊司那夜,楚王妃产下的死胎...”她突然咬破他喉结,“是被本宫换成了狼崽。”

程豫瑾瞳孔里燃起滔天烈焰,却将白傲月箍得更紧。他们撕咬着滚进芦苇荡时,追兵的箭矢惊起夜栖寒鸦。白傲月摸到他后腰暗藏的匕首,突然抵住自己心口:“凤君此刻动手,史书会写女帝狩猎坠马。”

程豫瑾却将匕首转向自己左胸,刀尖刺破皮肤画出凤纹:“臣要史官写帝与凤君同日崩。”他吻住白傲月的力道像是要将彼此魂魄吸出,直到东南方升起玄甲军狼烟。

五更天的雪粒子砸在脸上时,白傲月正用程豫瑾的剑雕琢楚王灵位。当最后一笔落下,她将灵位掷入篝火:“本宫给你的新身份可喜欢?”程豫瑾望着灵位上“暴卒”二字,突然撕开中衣露出心口那里新刺的“傲”字正渗出血珠。

朝阳刺破云层时,他们望见幽州铁骑踏平王氏祖宅。白傲月将程豫瑾染血的发带系上战旗,忽然轻笑:“当年冷宫初见,你也是这般披头散发。”程豫瑾却将先帝脉案灰烬撒入狂风:“臣遇见陛下那日,原是要杀楚王嫡子。”

玄甲军震天的吼声里,白傲月忽然将程豫瑾推下点将台。他仰跌在雪地里望见她张开的双臂,宛如十四岁那年初见时,她立在冷宫残垣上说的那句:“接住本宫,赏你全尸。”

白露的月光漫过宫墙时,白傲月正在西暖阁拆解九连环。鎏金错银的环扣相击声里,程豫瑾铠甲上沾着的漠北黄沙簌簌落在波斯地毯上。他剑尖挑着个青铜匣子,匣面阴刻的饕餮纹正咬着半枚虎符。 :

“吐谷浑可汗送来的聘礼。”他手腕微震,匣中滚出颗夜明珠,照见白傲月腕间新添的刀伤那是三日前秋狝遇刺的痕迹。珠子滚到博古架底时,暗格里突然射出淬毒银针,程豫瑾旋身将女帝护在披风下,玄铁甲胄撞出星火。

白傲月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抠进他肩甲裂缝:“凤君是在替朕试毒?”她气息扫过他颈侧旧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