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漠说道:“西北方向,发现有几个北厥的探子,今夜,陛下可要小心了。”

“阿漠。”白傲月出声,却并非制止,尾音微扬,竟有一丝嗔怪。

听到这个称呼,程豫瑾不由得手中一紧,他的马头也被勒得绕了小半圈。由他所率领的亲兵守卫的半圆,便缺了一口。

白傲月继续说道:“阿漠,你忽然这般殷勤忠诚,真是让我不适应啊!”

赫连漠却看着程豫瑾说道:“我想通了,既然来到这里,我便再也不能回去。为我自己打算,我也得讨好陛下。而且我相信,便是没有我,你的程将军也会将这些探子揪出来的。只是,他们身上的北厥痕迹,像是被刻意加深过的,恐怕另有人指使。”

说完这最后一句,赫连漠终于转头看向了她。

白傲月颔首:“朕知道了,定然不会冤了他们,也不会辜负了你的一片‘忠心’。”

赫连漠不理会她的阴阳怪气,打马去了。

果不其然,子时刚过,白傲月独自睡在帐篷内,突然发现自己帐篷周围的侍卫都被撤掉了。向来狩猎,守卫都是由程豫瑾负责。

今夜的月光极好,帐篷外突然有一个黑影闪过,只是从门前闪过,却再无前进的方向。

白傲月知道,那人的轻功了得,定然已经潜进了她的帐篷当中。她屏住呼吸,走到桌子旁。那人果然一进来就摸到她的床上,手中的砍刀狠狠地刺下去。

白傲月早就知道这是个无眠之夜,月光这么好,不发生点意外又怎么对得起这极好的月光呢?

那人眼看无人,转过身去。二人都适应了在黑暗中视物,刺客又一刀劈来。白傲月率先将手中的茶杯打碎,捡起碎片,往那人下盘刮去。

她虽不善骑射,但在陶先生处为着养好身子,却学了不少自卫的本事。

这人身上与赫连漠是一样的味道,不用问也知道定是来自北厥之人。

十几招下来,刺客竟不能占得先手,不由眯了眯眼睛:看来情报有误,女帝不知何时竟练出一身好武艺。倒是疏于防范了啊。

刺客再次将弓弦拉紧,趁势要走,却一晃,返身回来,套住了白傲月的脖子。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另一个黑影,对着刺客的心口便猛地一剑

刺去。

二人搏杀起来。

白傲月跑出帐外,周围的亲卫竟一人都不见,程豫瑾的马还在他的帐篷前,四处都黑压压一片。

她将信号放出,远处立刻传来纵马奔来的声势。

然而,帐篷内的二人仍在缠斗,北厥刺客身受重伤却依然能接住另一个黑衣数招。

又是一记重踢,北厥刺客终于伏在地上,挣扎过后被黑衣人一脚踩在身下,不能再起身。

“你是何人?”白傲月不是问地上的刺客,却看向站在她眼前的黑影。

那人在她面前依旧是蒙面,只是这身形却很是熟悉,看起来比她熟悉的那个人瘦削了不少。

黑衣人不敢分神,仍旧死死踩住脚下的刺客,只是拱拳道:“我是您的暗卫,打小便跟在您身边的。您没见过我也是情理之中,我甚至希望,您从来都不要见过我,您这一生都不需要我的出现。”

“暗卫?”白傲月曾听过许多传说。从祖上三代,她便听过不少忠心耿耿、深入险境、从天而降的暗卫的故事。只是她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自然也就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打小,也就是说,从她在陶先生那里起,他们便围绕着她,保护着她。

白傲月不由得想起许多次,自己都命悬一线。除了先生妙手回春之外,大概也有他们的功劳。只是姐姐那时遇刺暗卫们恐怕也不能百无一失。

守卫很快赶来,将刺客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