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重回枕上侧压着,湿漉漉的睫羽半垂着,从眼缝里窥到一点陆乩野模糊的侧脸。

殷乐漪脑袋昏昏的,凭着身体的感觉意识到陆乩野似乎在给她上药。那药粉撒上去,连疼痛都变淡许多。

他一个位高权重的将军,怎连上药都如此熟练。不似她这个公主,连衣裳都穿不好。

殷乐漪恍恍惚惚地想,就在她意识快要全部消失之时,陆乩野又将她从床榻上拉了起来。

她浑身无力,一半身子落到陆乩野怀中,感受到他带着热意的手指在她肩颈游走,便以为陆乩野要解开她最后的遮挡。

“不要解我小衣……”

陆乩野为她包扎伤口的手一顿,目光慢悠悠地落到她的小衣上。

月白色的一片,胸口处绣着朵清艳的粉芙蕖,花瓣随着她的吐息一起一伏在她胸脯处绽放。

陆乩野哂笑一声,利落的在她肩头打完最后一个结,“殷姮,你怕是疼糊涂了,连当初求我庇护时自荐枕席的模样都忘了。”

他将人重新按回枕上,握住她一条皓腕压在床榻上,故意顽劣的问上一句:“你的小衣,我解不解得?”

殷乐漪意识早就恍惚,但心中对陆乩野的惧怕早就是根深蒂固的,也未听清他问什么,只听到他的声音,便顺从的点头嗯一声。

陆乩野松开她的腕,似乎这才满意,“你明白就好。”

第14章 修罗 血溅三尺高。

傅谨和大夫一直在屋外候着。

陆乩野从殷乐漪屋内走出后,又吩咐大夫去看了殷乐漪。

大夫看完后出来回禀道:“公主未伤及筋骨,现在已无大碍。但还是要受些皮肉之苦。”

陆乩野忆起拔箭时殷乐漪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轻嗤一声,皮肉之苦也是她自找的。

待大夫走后,傅谨又向陆乩野禀告了正事。

“公子,送往都城的密信方才已经发出,不出几日后便会抵达都城。”

几日前,魏国天子亲自向陆乩野发来一封密信,命他途径鄯州之时助鄯州百姓剿匪,为大魏收复民心。

如今山匪已除,发去密信对天子便也算是有了交代。

“公子,还有一事。李磐得知您剿匪归来,为您在刺史府准备了一场庆功宴,说是想借此宴一便为您践行……”

“回了他。”

“是……”

陆乩野走下台阶,傅谨便即刻跟上他追随而来。

他顿住脚步,余光轻扫傅谨,“傅谨,这段时日你便守在她院中,将她看好。”

傅谨闻言一愣,神情变得有些微妙,“公子……您要我看护芙蕊公主?”

“你有何异议?”

他的命令傅谨哪儿敢有异议,当即低头领了命称“是”。

屋内的殷乐漪旧病未愈又添新伤,当夜便发起热,烧得昏昏沉沉之时,竟梦见了幼时的夏日。

粉色的芙蕖花开满她的公主殿,她与宫婢们在殿中嬉戏、赏花。

年岁稍长的嬷嬷会和颜悦色地对她讲:“公主殿下出生之前,我们大晋闹了三年旱灾。田地颗粒无收,民不聊生,就连皇宫中的芙蕖池都干涸了。”

“幸而老天有眼垂怜我们大晋子民,殿下出生那日下了一场大雨,正逢夏至,全都城的芙蕖花争相开放,就连宫中芙蕖池里的花也活了过来,这才救了我们。”

“公主殿下,是大晋的福星啊……”

可画面一转,山匪义愤填膺斥责殷乐漪的景象纷至沓来。

“我恨魏人!更恨你们殷氏皇族!晋文帝昏庸无能!你们这些鱼肉百姓的蛀虫,全都去死吧”

锋利的刀迎面劈来,殷乐漪从梦中惊醒,风雪呜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