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军帐拜见陆乩野。
军帐中放着消暑的冰,礼部侍郎一入军帐便觉清凉无比,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恭敬作揖:“下官拜见将军。”
陆乩野翻着文书?,闻言头也不抬,“何事?”
礼部侍郎回禀道:“再过些时日便是将军年满二十的生辰,陛下忧心将军家长?无长?辈,不知及冠礼该如何准备,便遣了微臣前来为?将军着手准备及冠礼的事。”
前几日骠骑大将军府与越国公府决裂一事早已在?都城的高门显贵中传开,两家不再来往,陆乩野在?这?都城中再无亲眷长?辈,魏宣帝此时将礼部侍郎派来为?他打理及冠礼,可?见其重视和体贴。
陆乩野面?无波澜,连语气也未有起伏:“那便有劳了。”
须知能请动礼部为?其筹备典礼的,整个魏国也只有皇室。陆乩野纵使权倾朝野,也不过是朝臣,但陛下为?他亲下谕旨,还请来了四?品的礼部侍郎为?他筹备,这?样的荣宠放眼整个朝堂也找不出第二人。
“不敢当,此事乃是下官分内之事。”礼部侍郎恭谦无比,从袖中取出事先备好的折子,双手递到?陆乩野跟前,“将军,这?是下官为?您亲自草拟的一份及冠礼所?需用度及礼制,还请将军先行过目,将军若有觉得不妥之处尽管向下官提及。”
陆乩野接过折子打开,草草的看了几眼后便将其合上,“你尽管着手去准备,若有需要帮衬之处尽管与我麾下傅都尉提。”
“下官明白,那下官这?便去准备了。”
陆乩野颔首,礼部侍郎正待离去,陆乩野不知忽然想到?何事,将人叫住:“且慢。”
礼部侍郎站定,“将军有何吩咐?”
陆乩野淡声问:“你在?礼部多年,可?有操办过某位公主的婚仪?”
礼部侍郎如实回答:“五年前,下官曾有幸为?清和公主与曹国公世子操办过婚仪。”
“既如此,你再写一份迎娶公主的仪仗和礼制给我,要事无巨细。”
礼部侍郎不疑有他,“下官记下了。”
待人走后,陆乩野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他往椅背后一靠,抬手抚了抚眉骨,唇畔充斥着自嘲的笑意?。
片刻后,他起身出军帐,吩咐士兵牵来他的乌云马,利落地?翻身上马,策马直奔城内。
殷乐漪这?几日都待在?屋内足不出户,每到?入夜更是害怕陆乩野突然闯入又?拿着刀抵着她的脖子,她因?此夜不能寐,即便睡着也会很快从噩梦中惊醒,一日比一日的憔悴。
但清醒时她也不得安生,满脑子都是如何离开骠骑大将军府回到?母后身边,可?那日她与陆乩野撕破脸皮后,贴身伺候她的婢子又?多了两个,她所?住的院外更是添了看门的护院,将她的院子被围的密不透风,每日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
这?和将她幽禁起来没有任何区别,陆乩野已不再信任她,连她踏出院门的自有也被他剥夺。
在?这?样日日的监视下,殷乐漪纵使绞尽脑汁,也不可?能逃的出去。
“少夫人,用了这?碗安神汤您今夜或许便不会做噩梦了。”
殷乐漪接过安神汤饮下,便躺倒在?床榻上,让婢子们放了帐子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