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母和廖青两人穿好洁净服,在病房里陪护。

乔榆感到眼睛肿胀的难受,他通过廖青的眼睛看到躺在床上的任茗。

任茗面无血色,嘴唇也苍白到透明,整个人向外透露出病危二字。

任母坐在病床另一端,她声音哀切,甚至不敢握住女儿的手,只垂着头对廖青说,“青青,辛苦你了,谢谢你能过来陪茗茗。”

廖青没回话。

乔榆的眼前一片模糊,他看到廖青的泪珠一颗颗砸在被子上,很快又被其吸收,只留下一点点略深的痕迹。

任母忍痛安慰廖青,“没关系的,茗茗肯定也不想让你过度悲伤,其实我们都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打茗茗十岁时,医生就对我和老任下过病危通知书,这些岁月我有时都觉得是偷来的,我和老任都很知足。没事的,没事……”

说着说着,任母自己也哭了起来,病床内又陷入死寂般的沉默,只有心电图和其他仪器发出的噪声飘荡在病房里。

任母在病房里待了两个多小时,才出门为大家买饭。

“果果,”廖青出声,“茗茗会好的,对吧?她说了,我们要做一辈子的朋友,我说过会变得很厉害很厉害,我还没有给茗茗买大别墅,还没有找到世界上最厉害最厉害的医生……”

乔榆知道,廖青只是需要一个情绪的宣泄口,并不是在真的询问他的意见,便没有答话,沉默着倾听廖青的自言自语。

就在廖青又一次重复她和任茗之间玩笑话的约定时,任茗突然睁开了眼睛。

是熟悉的银色的,无机质的眼睛。

任茗此时的状态相当不好,或许已经危及到她体内寄生的外来物。

乔榆通过廖青的眼睛,第一次明确看见银色的虹膜原来是流动的数据。

无数的1和0滚动翻涌,构成任茗眼中的生命。

廖青大吃一惊,但比起这个,任茗虚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离世的状态更让她担心。

她想也不想,抓住任茗的手,俯下身去,耳朵凑到任茗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