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妖一时间笑作一团,乔榆则在张天师的帮助下再次入梦。
现在差不多是凌晨三点,正是人一夜睡得最熟的时候。
廖青也是如此,她沉浸在黑甜乡中,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
梦境流转,她有几刻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想着自己怎么梦到这么多从前的事情,但还未曾细细思索,就又意识模糊,完全沉浸到梦境中去了。
乔榆头昏眼花,他感知到这具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了,需要休息,但身体的主人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仍在不知疲倦地盯着手机屏幕看。
乔榆顺着廖青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廖青正在看班群的消息,群消息一条接一条刷,大家讨论得很热闹,为旁观者乔榆提供了不少关键信息。
乔榆从中分辨出此时是高考结束,出分前夕,廖青已经难过了很久。
‘不能再看手机了,你需要休息。’
廖青乍一听到“自己的心声”,吓了一跳,手机从手上滚到座椅底下。
她迷瞪一会儿,问道,“果果?我睡不着,我感觉我可能没学上了。”
乔榆忍着近乎作呕的头疼,轻声安慰廖青,‘成绩还没出,别担心,青青一定有学上。’
也不知道现在的状态,醒来能记住多少东西。
乔榆在心底叹息。
“如果上不了大学该怎么办啊?”廖青喃喃自语,“都是我不好,我不够努力,我不够聪明,活该我过得越来越糟糕……”
乔榆一边回想之前闪过的廖青的高三生活,一边及时出声阻止廖青的反刍思维。
‘不,青青,这不是你的错。真的,当我们陷入无穷的内耗和自我否定时,光是维持自己活下去的意愿都耗尽了我们的认知资源。实际上,在生病的状态下,我们的大脑能留给其他事情的资源,太少了。’
‘你已经做完了自己能做的一切,你很勇敢,很棒,永远值得更好的将来。’
“别安慰我了,”廖青蹲在地上,伸手够椅子下的手机,“我知道我自己是个什么样子。我永远也不可能像乔榆、周诗琦一样,轻而易举地学会所有的。大家都在猜周诗琦会不会是省状元,我觉得她是。茗茗说不许我羡慕周诗琦,她有自己的命运,必须要走那条路。”
“可是,走顺利的坦途,”廖青的声音很轻,游魂一样飘荡在走廊里,“难道不好吗?”
‘任茗?’乔榆警觉,问廖青,‘茗茗怎么没来陪你?她……’
“茗茗病了,在手术室里呢,你怎么问这个?我自己原来也不记得了吗?说起来我真不是一个好朋友,只会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还要茗茗反过来担心我。”
廖青说,捞出手机,找到任茗的Q|Q号,盯着聊天记录发呆。
“我,我说过要变成很厉害的人,给茗茗找最好的医生啊!”
廖青忽然说,倒在椅背上,双目无神,倏然落泪。
乔榆等廖青的情绪平静下来,轻声问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茗茗的病突然复发了,现在又在手术室里,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已经两个多小时了。”
‘那她……’
乔榆还没有问完,手术室的灯就由红转绿,廖青急忙冲过去,和蹲在手术室门口的任父任母面面相觑。
医生走出来,护士推着手术车,也跟着走出来。
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儿忙扑上去问情况,三个人都很着急,七嘴八舌的,一声盖过一声高,硬是吵出了三十个人的效果。
医生戴着口罩和洁净帽,神情很平静,告诉他们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生命体征平稳。
三个人千恩万谢,一同跟着护士,将任茗转移到病房。
任茗的父亲去前台续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