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地又去扒任茗的衣角,“你干嘛生气啊?我怎么会那样觉得?我知道的,世上所有人都会背叛我,伤害我,但茗茗绝对不会!”
“你最好真的是这样想的!”
任茗的脸色更加糟糕,她一把推开廖青,迅速下床,拿着两个牛奶杯子走出卧室,留下廖青一个人发呆。
廖青不明所以,她爬起来,抱膝而坐,委屈、不解,还难过,眼泪啪嗒啪嗒地流出眼眶。
“茗茗为什么生气呢?我说错什么了吗?”
乔榆不语,从他接收的廖青经历过的记忆来看,或许任茗是恼羞成怒了,也有可能是良心发现,纠结得难受。
长久以来,任茗不知原因,总是一面虚伪地安慰廖青,一面又鼓励廖青尝试新事物。
但只要廖青有一点点失误,任茗就会告诉廖青,看起来青青也不适合做这个,要不然我们再换换吧,我们总能找到自己适合的地方的。
她的行为给廖青带来了一种很强烈的挫败感。
久而久之,廖青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觉得自己一定会失败,不能接受任何一点点小的挫折,很容易就陷入精神内耗中,渐渐开始跟不上课程,又因此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非常笨,做什么都不可以。
但任茗又很矛盾,有时候她PUA廖青时,无情冷酷得像个机器人,有时候她又下不了手,转而无条件地支持和理解廖青。
这种猫哭耗子假慈悲式的关怀日复一日地重复,早就侵蚀了廖青的内心,在她心里建造出“失败永远失败没有能力没有价值不值得被爱”的等式,时不时就要自己跳出来攻击廖青岌岌可危的精神世界。
所以,为什么还要生气呢?为什么还会不忍呢?
廖青的期中成绩,也是你暗地里篡改的吧?
一个史无前例的计算机天才,竟然甘愿隐藏在人群里,不求名不求利,就这样利用自己的天赋?
乔榆疑惑。
他听到廖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一个场景会被细致体验人在做梦时,更倾向于重现记忆深刻、情绪激动的场景。
‘青青?’乔榆轻声唤廖青。
‘果果,’廖青哭得更凶了,她不知道心底的另一个“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她如实向乔榆求助,‘果果,茗茗生气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一定很让人讨厌吧,连茗茗都不要我了。可我只有她了。’
廖青下意识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分析自己的每一个字词的情绪,每一句的声调,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糟糕透了,任茗不喜欢她,不再想她做朋友也是正常的。
‘怎么办?呜呜呜呜呜,怎么办啊果果?我不想失去任茗,我只有她了。’
廖青每说一句,乔榆的心脏就下沉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