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了个无伤大雅的谎,挂断电话。
“妈妈,来顾客了,我先挂了,回头再打给你。”
早上六点半,顾客们陆陆续续进入花鸟市场,动作熟稔地走到老地方“淘货”。
旁边鸟店的鸟儿吱吱喳喳叫个不停,对面的宠物店,小仓鼠挤在铁笼里上蹿下跳,草编笼子里蝈蝈兴致高涨,时不时引吭高歌。
廖青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抬手往上抹,擦掉汹涌不停的眼泪。
她好像很难过,艰于呼吸,但其实她说不清自己此刻到底在为何而哭。
廖青拿出手机,漫无目的地左右滑动。
指尖在短信页面进进出出。
最终,她顺从自己的心意,像平时迷茫痛苦时一样,低头编辑了一大串文字,发送给“任茗”,同她倾诉。
廖青并不奢望得到任何回复。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任茗已经去世两年半了。
她曾经因为任茗的死,浑浑噩噩地渡过了几个月,不知日落月出,不明叶落雪飘。
直到打给任茗的电话提示停机,她才如梦初醒,对任茗的离去有了实感。
现在的廖青很清醒,甚至专门为任茗生前的号码开通了自动充值。
她只是有些固执地,想要保留向任茗倾诉所有的习惯,来提醒自己,这世上原来有过一个人会一直支持她,包容她,理解她。
不远处的拐角处,一个肩宽腰细,身材颀长的男子听到手机短信提示音,看到熟悉的号码,他暂时离开地图导航界面,去查看短信细节。
看完短信后,他皱眉叹气,在原地停了一会儿,后又揉了揉眉心,扶正眼镜框,恢复平静温和的样子,向目的地走去。
“你好,打扰一下。请问门口的活动,是说全店的植物都参与打折吗?”
温和质朴的声音随着一股草木清香,挤进廖青的耳朵、鼻腔。
“嗯,或许,你需要纸巾或湿巾?”
迎面伸来一只手,捏着一包手帕纸并一包湿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