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生看得出来楚怜心情很不好,但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熄灭灶火,推着轮椅,沉默地跟在楚怜身后。

楚怜知道窃生在跟着她,她皱了皱眉,心中更加烦躁,却没出声制止窃生。

楚怜来到平时晨间练剑的地点。

她站在空地中央,闭目沉心,摒除杂念,抬手拔剑起势。

怜不得在楚怜手中,被她翻来覆去地出手,细看却只有一式:笔直出剑,剑锋大大小小、正反斜直地画着圆圈。

楚怜在练剑,练的是披云派最简单的、最基础的入门剑法《披云剑法》的第一式。

《披云剑法》总共只有三式,第一式最为简单,也最为精妙,出剑时剑身越是笔直,剑锋越是悦动迅疾,蓄势便越强,威力也越大,甚至有一剑破山河之美誉。

楚怜当时看一眼剑谱便学会了表象,可以出剑,但等她日夜不歇,挥了一整年木剑以后,才真的参透披云一式。

剑招尽忘,以意驭剑,心无杂念,方能使出真正的披云一式。

楚怜一遍遍重复披云一式的招式,她抬手挥剑,踮脚,燕子飞身前行,一遍又一遍,一剑又一剑。

她脑海中闪过沈萍萍的脸,师父的脸,大师姐的脸,大师兄和小师妹的脸……

最终,在她使出真正的披云一式前,她脑海中烟消云散的那张脸竟然是窃生!

杂念,呵,他竟是我此时最大的杂念吗?

楚怜收剑,冷笑不止,既是笑自己痴傻,清醒着也要沉沦,也是在笑窃生愚蠢,不知道他自己究竟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疯子。

她绝不会做沈萍萍,也不会允许窃生成为楚昊。

“你就这么闲吗?我练一整天剑你也要跟着?”

楚怜吞下喉中冷笑,转身看神情平静的窃生,讥讽过后,破天荒关心起他,“既然这么闲,腿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挑个时间,我慢慢帮你把山河棋刻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