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后,男人手里拿着老一辈砍柴刀在前面开着路。还好细辛山松木居多,低矮的木林较少,到也方便进山。
只是松树多,地上的干松叶也比较多,人踩上面容易滑倒。付杨干脆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扎起,背在另一边肩膀上,空出一只手拉着她。
捡了个松果,孔漫看了一眼四周,说:“你们这儿松树很多啊。” 付杨看着她:“对啊,哀牢山保护区内松树占了百分之六十左右的。” “怎么没松子?” “这不是松子树,这里的松树是青松,一年四季都是绿的。” “秋冬也是绿的?” “绿的,也叫常青树。”
在这片青松的覆盖下,在山脚的江流衬托下,哀牢山算得上是真正的绿水青山了。
到了一棵高大的松树前,树干上绑着一面退了色的旗帜,上面的字掉得差不多了。旗帜下面是蓝色铁牌子上面写着:火源不入山,森林才平安细辛山小中路段。
付杨走上前,放下背着的登山包,脚踩着树干爬上去坐在树杈上,把上面的旧旗帜扯下,丢地上。
孔漫翻着手里的麻布袋子,问他:“要哪一块?” 付杨回:“黄色的就行。”
从里面找出一面黄色旗帜,上面写着:森林防火常年抓保护绿林靠大家。 她拿着站起来递给付杨,发现他爬得有点高,根本够不到。
付杨指了指前方说:“你去那拿那根干树枝,把旗子缠在上面递给我。”
转头看了一眼,孔漫走过去拿起干树枝,把旗子缠上去递给他。 付杨接过,把新的旗帜四角挂上之前的铁丝上,拿手使劲拧了拧挂好。
在付杨换旗帜的时候,孔漫原本在旁边看着的,忽然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凑过去挨近那棵大松树,闻了闻,好像付杨身上的味道。
付杨换好顺着树干滑下,然后跳下来拍了拍身上,问她:“干嘛呢?” 指了指松树,“你身上的味道。”
付杨愣了愣,抬起胳膊闻了一下。看向松树,树干上流下来一溜松树油,成淡黄透明的液晶,像琥珀一样挂在树上。 他拿手沾了一点在指尖上,问:“松油味?”
孔漫凑近闻,确定道:“是的,就是这个味道,我之前还以为你喷了香水。” 付杨笑了,“我一大老粗,喷什么香水啊,估计是整天山里跑,沾上松油了。”
孔漫也跟着笑了。原来这就是大家常说的松木味。 她伸手也想拿指尖去抹,付杨拉住她的手,说:“不要碰,松油不好洗,沾手上会发黑。”
孔漫缩回手点点头。
付杨收拾好东西,给她递了一瓶水,自己也喝了半瓶。眼睛一瞥,把盖子盖上,在松树跟蹲下,扒拉了一下,把干松叶扒开。 孔漫凑过去,“怎么了?” 付杨指了指松叶底下土地上一层白色像霜一样的东西,说:“这就是菌,再下一场大雨就长出来了。”
孔漫疑惑:“菌?蘑菇吗?” 付杨摇头:“是…也不是吧。菌是野生菌,蘑菇是可以人工种植,而野生菌种植不了。属于大自然回馈给人类的珍宝。”
孔漫琢磨了一下,“那……这算是山珍海味里的山珍吗?” 付杨点头,把松叶盖好,“算是,以前吃过野生菌吗?” “蘑菇吃过很多,野生菌没有,听说会中毒。”
付杨笑了,抬头看她,“我吃了二十几年了也没中毒过。这菌子有没毒的和有毒的,颜色越鲜艳的越有毒。等雨水过后菌子出了摘给你尝尝看。”
“可不能摘有毒的给我。”
付杨背上登山包站起来。拉过孔漫的手往前走,边走边说:“我怎么舍得。” 孔漫一笑,跟在他身后。两人继续在山里走动。
山林间绿树成荫。山风吹拂着,凉爽沁透,不热也不晒。松木散发着阵阵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