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邓隼发?出类似叹息的声音:“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说王航飞没死,他只是迷路了,找不到家了,他要带他回家。”

“王航飞走的时候是15年,现在?已经是25年,十年过去了。”邓隼闭上眼睛,面容流露出几?分疲惫:“十年了,他找了他十年。

.......

十年啊,熊然在?心中默念,那确实是一段很长很长的路了,十年的光阴,足够将一个人彻彻底底的忘掉,也足够将一个人一笔一画日夜勾勒直到刻骨铭心。

王航飞就刻在?邓鸢的心里,邓鸢写了那么多的歌,每一首都是在?写他,每一张歌词后的落款都是致王航飞。

十年,十年,十年,从他离开?宋或雍到现在?,也快十二年,熊然脑中一层朦朦胧胧的薄雾,里面藏着一双山水画似的眼睛,熊然知道那是谁的眼睛,他不敢去看。

“直到去年年终的时候,他终于不再?找了,”邓隼道:“他告诉我,他相信了,他知道王航飞是真的不在?人世了,否则那么一个最心疼他的人,怎么忍心把他折磨成这样。”

听?到邓隼这样说,熊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从去年年终开?始,他就开?始自杀了?”

邓隼点头:“割腕两次,吃安眠药一次。”,想?了想?,他又道:“不过当时不管是割的伤口,还是药量都不大,像是.....像是没有?下定决心,还不想?死。”

熊然站在?原地,像一棵僵硬的死了千八百年的树,只有?头皮是麻的,瞳孔中泛起惊涛骇浪,他想?起了和邓鸢相处的种种,片刻之后,熊然推翻了邓隼的猜想?。

“不,他不是没有?下定决心。”熊然看向邓隼,声音从牙关艰难挤出:“他是在?为死亡做准备。”

邓隼抬眸,熊然呼吸颤动:“其实,那一次他在?海中溺水也不是意外,我能感?觉到,当时我去拖拽他的时候,他一直在?推搡我的手。”

“打从一开?始,他就不想?我救他。”熊然眼眶发?热:“邓隼,他想?死。”

邓隼的脸终于变了,作为血脉相连的亲人,作为哥哥,他的眼中露出了一种几?尽苍凉的悲伤与不可?置信。

熊然的视线落在?手中那张已经干涸斑驳的血纸上,在?这个短暂的瞬间,他与邓鸢产生共鸣,心绪如潮水浇头而下,淋的熊然差点站不住,身?体是冷的,眼角是热的。

这种感?觉,从熊然回来后,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

手中的纸张变得很沉很沉,熊然知道里面装着的是十年的时光,是邓鸢准备了十年送给?爱人久别重逢的礼物。

他用了心,用了爱,曲和词都做好了。

现在?,他要去唱给?他的爱人听?了。

*

邓鸢是在?中午醒来的,于众人的如释重负不同,邓鸢表现的是一种失望,一种怎么还活着的失望。

他太虚弱还说不了了,当然,也完全不想?说话,他唯一表达的诉求,是他不接受任何亲人朋友的探视。

包括邓隼,包括熊然。

邓隼听?着医生汇报今天邓鸢的身?体状况,得知他可?以吃一些流质的东西,明天就可?以转去普通病房后,脸色终于好了一些。

熊然站在?他旁边,知道邓鸢拒绝今天的探视后,面容苦涩:“他在?怪我。”

邓隼转头,皱了皱眉,因为习惯了居高临下,这个人的神情一直都是严肃,除了邓鸢抢救、昏迷时透露情绪,多数时候都是不苟言笑,他的助理们都很敬畏他,来医院汇报工作都站他三步远。

“怪你什么?”他问。

熊然舔了舔干涩的唇,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吸了一口气?道:“怪我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