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
他喃喃出声,“你什么都听到了……”
苏妙漪仍是?沉默不语。
她知道自己?该发怒,当初她怎么对着虞汀兰发难,现在就该如何对苏积玉。可她好累,她没?有一点力气?了……
她的沉默让苏积玉愈发崩溃,“妙漪,你现在是?连一句话也不愿再跟爹说了吗?”
苏妙漪扯了扯唇角,终于?说出了苏积玉进屋后的第一句话,“爹,原来?你会谈生意啊……”
苏积玉僵住。
苏妙漪望向别处,缓缓道,“我从前一直在想,虞汀兰是?那样?不食烟火的一个人,你又是?个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性子,为何会生出我这样?精明算计的女儿。如今看来?,我还?是?随了你……”
苏积玉神色紧张、心如擂鼓。
“不过?虞汀兰说得也有道理,既然当初你已经拿闫如芥的秘密要挟过裘恕,那今日我就不该再拿这秘密置他于死地了,否则便是?不仁不义……”
苏积玉一愣,“妙漪……”
“我会和你一样?,守口如瓶。你大可放心向虞汀兰交差了。”
屋内静了好一会儿。
苏积玉才?结结巴巴地问道,“没?了?除了这些,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说了?”
苏妙漪收回视线,静静地看向苏积玉,动了动唇,“……我今日想吃骊塘羹。”
这么些年来?,苏妙漪和苏积玉之间有个约定,若是?谁做错了事,想要求得原谅,便会做一碗骊塘羹给对方。
苏积玉错愕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又惊又喜,甚至还?有些惶惶不安地,“好,好!爹现在就回去做……”
就仿佛劫后余生般,他浑身绷紧的神经倏地一下松了,转身离开,开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跤,不过?很快就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苏妙漪听着他下楼的脚步声,不自觉又想起容玠临走时留下的话。
「你越执念,越渴求,就越会被困在原地……别在意他们,就像当初不在意我一样?,往前走吧,别回头。」
苏妙漪闭了闭眼,似是?冷笑,又似是?叹息,“呵,往前走……”
***
福安巷。
容玠匆匆赶回来?时,就见一身锦衣常服的端王站在树下。而不远处的石桌边,坐着一个熟悉的消瘦背影。
听得脚步声,端王转头,飞快地向容玠使了个眼色。
端王从前来?找他,无一不是?避人耳目走暗道,这是?第一次青天白日、堂而皇之地站在院子里。只因今日,他并不是?主?客,而是?陪同另外一位……
“微臣叩见陛下。”
容玠垂眸,一边低身行礼,一边唤道。
坐在桌边的人也转过?身来?,竟是?微服出宫的皇帝!
“你身上还?有伤,免礼吧。”
皇帝抬了抬手,今日倒是?显得十分随和,和那日在朝堂上大发雷霆、下令杖责容玠的帝王判若两人。
容玠仍是?行了礼,起身时动作有些迟缓,还?是?端王走上前扶了一把。
容玠道了声谢。
在皇帝面前,二人刻意表现得有些生疏。
皇帝神色不明地打量容玠,见他脸色难看,忍不住皱眉,“伤还?未好全?,还?出去满汴京跑?莫不是?因廷杖的事对朕生了怨气?,所以拖着不打算回御史台,也不想回去上朝了?”
“……微臣不敢。”
容玠刚站直身,便又要告罪行礼。
皇帝摆摆手阻止了他,语气?微沉,“那日在朝堂上,你应该已经心知肚明,朕为何要放过?裘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