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漪怒极反笑,“只是收集他的罪证,将他做过的事?曝露人前,揭穿他伪善的真面目,这便叫做害他?”
“……”
虞汀兰神色复杂地望着苏妙漪,半晌才闭了闭眼,往后趔趄一步,扶着石桌缓缓坐了下来?,似是疲惫到了极限。
苏妙漪知道自己赢了。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虞汀兰,以胜利者的姿态,然而可惜的是,心中竟没?有一丝一毫的畅快。
失落之?下,苏妙漪生出了一个?偏执的念头,或许是因为她赢得还不够多,是因为虞汀兰还没?有输得一败涂地。
虞汀兰应该痛哭流涕,应该悔恨不已,至少?要像当年她在码头亲眼看着他们离开时那样狼狈,那样可怜……
“裘夫人,时候不早了。与其?与我辩驳这些,你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不是么?”
怀揣着最大的恶意,苏妙漪用最轻描淡写?的口?吻,言语如?刀,刺入血肉。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裘家完了,趁着火还没?烧到你身上,把能带上的金银财帛都带上,收拾收拾……”
“准备改嫁吧。”
轻飘飘的最后五个?字,却如?雷霆,如?罡风,顷刻将虞汀兰的防线摧毁。
她蓦地睁开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苏妙漪,脸色白得骇人,连唇瓣都在颤抖。
苏妙漪移开视线,低身拾起那碎裂在地的福牌。也不知是幸灾乐祸更多,还是期望更多,她丢下了最后一句。
“可要逃得越快越好啊。”
就像当初头也不回地逃离她和苏积玉一样。
苏妙漪从亭中离开。走到水边时,随手一扬
“咚。”
“咚。”
两声闷响,福牌落水,激起满池涟漪。
第82章 82 妙漪,只有苦肉计才能见到你
齐之远的贪墨案原本牵连甚广, 没个一年半载都很难彻查到?底。可就因为裘恕那本账册,再?加上办案的人是容玠,没过几日, 这桩公?案竟是就已经查得一清二楚。
甚至账簿上有些奇珍异宝,还牵扯到?了梁王。不过梁王一口咬死自己对齐之远和骑鹤馆的勾当一无所知?。尽管他撇得干干净净, 可毕竟那些东西出现在了梁王府,所以还是落了个禁足府中、静思己过的下场。
而针对其他人的刑罚, 皇帝也是连发数旨。齐之远最?后还是保住了一条命,不过所有家财都被充入国?库。而朝中那些通过骑鹤馆向齐之远行贿的官员,革职的革职, 除名的除名。现如今, 只剩下骑鹤馆里的那些行首们, 还被关押在诏狱中等候发落。
其实容玠早就递了折子, 并在其上草拟了对裘恕等人的判罚,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奏折竟是被留中不发, 迟迟没得到?皇帝的首肯……
“诸卿还有何?事启奏?”
许是除去?了齐家这个祸患, 御座上的皇帝似乎精气?神好了不少。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刘喜, 刘喜会意?,刚要宣布散朝,一道身穿绯红官袍的身影却从队列最?后站了出来。
“陛下,臣还有本要奏。”
皇帝眯了眯眸子,见站出来的是容玠, 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 “……还是为了贪墨案一事?”
“是,陛下。”
容玠垂首道,“此案受贿之人皆已伏罪, 可行贿之人却还被关押在诏狱中等候发落。此事不宜再?拖延,还请陛下圣裁。”
“嗯……”
皇帝似是觉得有些头?疼,揉了揉眉心,欲言又止,“你上的折子,朕看了。对首犯施以流放之刑,从犯施以杖刑……但朕以为,这刑罚过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