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争执间?,容府的?女使们已经端呈着酒壶走上?来,一一为他们斟酒。
其中一人刚好走到苏妙漪身边,正?要斟酒,容玠却是忽然?伸手盖在了苏妙漪的?酒盅上?,侧头看了那女使一眼,“换鹿梨浆。”
女使一怔,这才想起苏妙漪有伤在身,连忙为苏妙漪换上?了与苏安安和容奚一样的?鹿梨浆。
苏妙漪正?与凌长风辩驳着她与苏安安的?不一样,压根没?留意到这一插曲。
扶阳县主将一切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女使们将所有人的?酒盅斟满后,便躬身退了下去?。
见时机差不多?了,扶阳县主端着酒盅站起身来,众人一愣,纷纷停杯投箸。
扶阳县主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身畔的?容云暮身上?,叹了口气?,“云暮,在座都是容府的?恩人,我们该一起敬大家一杯。”
容云暮顿了顿,也拿起酒盅站起身,郑重?其事地开?口道,“此次容府的?风波,若无在座各位襄助,断不会有今日的?结局。容云暮在此,谢过?诸位了……”
众人连忙也跟着站起身来,纷纷举杯。
顾玉映说道,“县主和二爷不必如此客气?。此次能化险为夷、止住流言,还是多?亏了九安和妙漪,我们这些人,不过?是从?旁帮衬,替他们敲边鼓罢了。”
其余人皆是连声附和。
扶阳县主回头看向苏妙漪,微微一笑,笑容里有释然?、有感激,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妙漪……的?确是我的?贵人。可惜我从?前却有眼无珠,目光短浅,竟将珍珠混作鱼目……”
与扶阳县主虚与委蛇久了,如今她突然?放低姿态,真心真意地说这些话,倒是叫苏妙漪不大习惯,愈发坐不住了。
“义母谬赞,此事本来就因我而起……况且我唤您一声义母,替您做这些也是应当的?。”
扶阳县主摇了摇头,又看向其他人,“今日除了要向诸位道谢,我还有一件事要宣布。前几日,我因一念之差,险些造了杀孽,害了一条性命……”
此话一出,宴厅里倏然?静了下来。
除了容玠和苏妙漪,其余人面面相觑,皆露出诧异的?表情。
扶阳县主眼眸微垂,轻声道,“虽然?那日没?有酿成大祸,可我这心中总是不安,所以明日起,我打算离开?临安,去?凌音寺修行一段时日,以消除我的?罪业,也为那个险些遭了无妄之灾的?人诵经祈福……”
容云暮微微一怔,蓦地转头看向扶阳县主。
容玠眼底也闪过?一丝异样。
连苏妙漪都惊了,强撑着便要站起来,“义母,何至于如此……”
扶阳县主却走过?来,拍拍她的?肩,扶着她坐回原位,“我心意已决,你们都不必再劝了。”
容玠垂眼,默然?不语。
知微堂的?几人不清楚状况,可容家几人和苏妙漪却明白,扶阳县主此番离开?临安去?佛寺,绝不仅仅是为了祈福修行那么?简单,或多?或少还带着些避嫌的?意味。
尽管今日在公堂上?,苏妙漪已经将话说到了那个份上?。可只要扶阳县主和容云暮还在同一个屋檐下,还是免不了让众人想起那些谣言,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避一避风头,任时间?冲淡一切……
宴厅内原本松快的?氛围顿时又变得凝重?。
见状,扶阳县主强颜欢笑起来,一边给自己斟酒一边说道,“都板着个脸做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今日既是家宴,也算是我替自己办的?践行宴。我还有些话,想要一一同你们说……”
她率先与苏妙漪碰杯,望过?来的?眼神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