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延清弯了弯唇,跪在榻边一只手按住她肩膀,他垂落眼睫,狭长的眼尾蒙浸了异样神色,遮藏在内,流露隐隐。男人手臂坚硬又长,够到腿弯处,握紧淡声道:“今日我出门,遇着一伙强盗。”
“你起来说。”
“有两个头目,一个是男人,叫作翟佳,另一个是女人,叫凤五儿,别称鹂娘。都是杨伯登寨上的人,凤五儿是他亲侄女。”
“你有话就说完,为何要说一句停一会儿?”
她羞急得直想跳起来,然而他压得死紧,手又在安分与不安分之间徘徊,弄得她也没了脾气,心快声轻,不觉便恳求般地软声说了出来。
韦延清果真蹬鼻子上脸,分明淡漠的嗓音,却漫不经心,言语更是没个正经:“我停哪儿了?”
他不认账,陈绾月也没好气起来:“你的手……”
韦延清继续说事:“那女人见了我,要追我当赘婿,我当然是拒绝,并说明已有家室,但那人看起来很不好惹,我很害怕,恐其穷追不舍,故忍受不住恐惧,茶饭不思,睡眠成难,特来找你寻求安慰。不过掌了灯我才害怕,故来时已经入夜,真是不好意思,没打扰到你吧?”
“……”。
陈绾月大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来,他说的可怜,但语气淡定仿佛在说今日吃了几口饭。她想了一想,不大相信道:“你还会害怕?”
听着就可笑。
他脸不红心不跳道:“嗯。”
陈绾月拿他没辙,只得敷衍缓解一句:“那二爷先起来。”
她已经急到一本正经喊“二爷”了,韦延清目光瞥去,少女耳尖通红,低着脸也不看他,不过也是,两人这样的姿势确实太过羞耻,难为她忍耐。
韦延清:“想要舒服些?”
他意味不明地淡声问了句,陈绾月没有多想,只在枕上点头不绝。
压力松了些,陈绾月高悬的心慢慢放下,她正要翻身爬起,腿弯忽然一痛。韦延清用膝盖顶开她的膝侧,地上多了件小衣,男人修长的五指温凉入骨,向上攀缘。
他沿着侧面而上,停在她腰后,道:“你说,该怎么办?”
“韦延清,你不是人。”陈绾月身体颤抖着,小脸绯红地埋在双臂之间,不肯露出来,她隐约带着哭腔,因他做的坏事,软调嘟哝了句。
“对,我不是人,”他还真应了,接着又低下头去,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她的耳垂,色令智昏时,连自己也骂,“我是你的畜牲。”
“……”她无话可说,红着脸只当未闻。
然而安静之中,她实在没法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推了推他。韦延清心领神会,极有耐心地抱着陈绾月圆润光滑的肩头,低声细细安抚:“不过是夫妻间玩玩儿,有什么好害羞成这样的?你面皮薄,这时不听,以后我再说什么好话,可只在心里不叫你知道。”
那样就,只会做出来。
陈绾月深知他什么德性,忙道:“你何时少说过?”
床头床尾,私下无人,哪次不是一个劲儿地调戏。看着最正经,实则最无赖,不过是个体面人,彬彬有礼,故才审时度势,除了那一次和韦伯父争执抱走她,从不在旁人面前失了做儿为兄的典范。
“这也就不提,且说说这件强抢官家子弟的大胆事儿,你说如何是好。”
陈绾月听了,没奈何,只得说出心内真实想法:“谁敢抢你?”但听着又不像假的,想来是确有其事,不过被他雕琢了些罢,便问,“她怎么就看上你了?”
“难道不该看上?”韦延清心不在焉,手中口息中都是她的香味,言语上只顾着敷衍挑趣,呼吸沉沉道,“我要什么有什么,有脸有钱又卖力,别人不知,你还不明白自己捡到了宝?你不珍惜,叫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