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绾月茫然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仿佛要风雨欲来的男人,眼神带有询问。
“这么久过去,还要介怀?”他开门见山道。
陈绾月小脸一沉,凝视着他:“我若一时介怀,那倒不错。但连你都说间隔已久,你只当我还在因一件事生你的气,韦延清,那你便太看轻人了。我不愿与你争论,你心意已决,我也心意已决,何必再平白招惹对方。”
“我累了,不想再等你。”
韦延清如遭当头一棒,倏忽怔在那里,气极反笑的嗓音稍显颤抖。他低过头,视线紧紧攥住不似在开玩笑的小姑娘,她瘦了好些,脸色也更苍白了。他尽量缓着语气,权当没有听见,淡声道:“你再说一遍?”
她并不是玩笑话。陈绾月知道他肯定听清楚了,直视他道:“我对你,已经失望了。而且别人不懂,你也该懂我,毕竟你最懂得,如何保护父母亲人。老太太年纪大了,为我的婚事操心多次,没有人会同意我和你的事,倒不如就此作罢,总好过白白害得他人精疲力尽。”
这话半真半假,韦延清眸色沉沉,其中已有薄怒:“你倒潇洒。我竟想不到,半途而废的会是当初用尽手段粘我不放的绾妹妹。”
他咬牙切齿地又凶狠补了一句。
“睡了就想跑,你就这般没有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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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叫这么亲热不大合适”◎
“并非是我不想负责。”她哑然多时,回了这么一句。
韦延清睨着她,淡漠的嗓音显得不近人情:“是吗?这句我倒熟悉,常听宇文泰对那些个遭他辜负的小姑娘说来。”
陈绾月皱眉欲说什么,却被韦延清冷声打断:“你的感情脆弱至此,又何必招惹他人?难道是我按着你送那扇坠?还是我主动将你扛上了床?当初你说得好听,海誓山盟,今时却懦弱没有耐性,怎么?有了陈义,就想换个更容易攀爬的床榻?”
“陈绾月,是你先招惹我的,没有你说了结便了结的好事!”
他步步紧逼,迫使她躲无可躲,扶柱而泣。陈绾月头痛欲裂,心上千疮百孔,满腔委屈,不知该向谁诉说,她坚持,养她多年的老太太性命可危,卢夫人也不会善罢甘休。她不坚持,为了他家中亲人和睦妥协,他却这般心狠,句句诛心。
谁知她左右为难,谁又知她心中苦楚。陈绾月忽而侧头,目光凉下:“二哥哥未免太瞧得起我,岂是我能做主?我遭人逼迫,你何在?我受尽冷眼,你又何在?你可曾,有一次是在我身边,而不是在公主身边?韦延清,我知你心思缜密,不容纰漏,但失望积攒得多了,我反而不期待你光明正大娶我那日,我也不愿入你韦家门。”
“从今以后,你我只当陌路,这样下去,对谁都好。”
“二哥哥?怎么,这就要和我撇清干系,与那陈义双宿双飞?我问你,方才你与吉祥说笑,她唤陈义姑爷,你为何不反驳,反而与她一同欢笑?”韦延清双目猩红,死死地瞪着她。
他几乎失去理智,沉声道:“你就这般三心二意,迫不及待换个夫君?”
听见那个称呼,陈绾月受到刺激,忽然滚泪如珠,接连不断,她再也无法忍耐,甩手给了这个混蛋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又响亮。“韦延清,你还知道……是你让我唤你夫君的吗?”
“可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哪?”
她的声音发颤,委屈的腔调怎么也压不下去。她不想这样的。
韦延清心脏比脸还疼,他沉默着,神色暗淡,久久没有出声。他想去抱她,可陈绾月一直挣扎,十分抗拒他的靠近。
“我已经,没办法再视你作夫君了,或许你不明白,但我现在看着你,感受着你的气息,都是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