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耀眼,她不由稍微眯了眼,执着将目光直视过去,费力从光中寻找那张熟悉的脸庞。

二楼被光影一分为二,有竹子挡着,阴影其实占据大片,但韦延清不知刻意还是无意,选择站在最显眼的光圈中,那只缩成了一小片,薄薄的一折,斜靠着柱子,柱身也便半白。

韦延清也在向下看。

他的神色依旧冷淡,仿若两人从未相识,只是形同陌路的关系。

陈绾月一怔,心上说不出什么感觉,两人视线冲撞那一瞬,陈绾月又习惯性地平静移开,对身边的不知所措的吉祥笑了笑安慰,轻声道:“咱们走吧。”

吉祥假装无事发生:“快要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长廊。韦延清站在二楼,看那姑娘对他视若无睹,心中有股说不上来的郁闷横冲直撞,促使眸色骤然一凝,暗了下来,无法做到心安理得。

别时也就算了,譬如老太太与卢夫人等都在。

然而私下里见,她仿佛已经习惯将他视作陌生人。

这又是为何?

韦延清握紧掌心,蹙眉沉思半晌,快步下楼紧跟着陈绾月的脚步往西厢那边去。

陈绾月走到西厢屋子,正待拾阶走上,回头去唤吉祥,不成想她一扭头,身后哪里还有吉祥的身影,有的只是韦延清逐步逼近的高大身躯。

她竟不知吉祥何时叫他遣走,悄摸无声,连个响声都不闻。这下换作他背光站在身后,影子拉下,陈绾月一回头便被较暗的阴影笼住,她起先未看清是谁,惊了一跳,往后退去一步。

“怎会是你?吉祥呢?才在这来着,一转眼就不见了。”说着,陈绾月歪过头,向男人身后探看,眼神却除了一开始的询问,再没停留在他脸上或是视线里。

他本就身长体阔,陈绾月不抬头两人便对不上目光,因此她的忽略,也就显得并没奇怪与刻意之处,她不过是越他胸口去看别处罢了。可下一瞬,韦延清忽然弯了身,强硬使两人的视线齐平。

不得已,陈绾月只得轻飘飘看向他,尽量忽略那张放大的俊脸。她不愿认输,显得落败下风,索性紧盯着那双漆黑眼眸中的幽暗冷邃,默不作声。些许是很久没再好好说过话,陌生感弥漫四周,起码陈绾月是这么感觉的。

她的心跳得很快。

胸腔也震得发疼发酸。

韦延清抿唇沉默,只是一味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她瞧看,直到瞥见陈绾月耳尖上的红晕,方才甘愿束手就擒,直起身,敛去了那带有危险意味的目光。那眼神淡然又强势,着实不算太温和。

仿佛要把她的心肝肺都给看穿。

但陈绾月偏过头,懒得搭理,反正他无论如何也看不穿。无他,只因她的心肝肺都喂了狗,都在韦延清体内,如何还要再看她,再要心肝肺,那可没了。

韦延清浑然不知她心内所想,心情不错道:“怎不能是我?我也来歇息。至于吉祥去了哪里,我一概不知。”

“既如此,那我便不叨扰二哥哥了。”

“陈绾月。”他突然语气微沉,喊了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