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界开人群的朱红叉子旁几步之遥,偷觑那天仙下凡。

看到这惊为天人的美貌风流,若有心爱慕,少不得膨胀心志,力求匹配,一面又不禁回忆舜与陈王,今如故人见到巫山神女,阆苑仙葩,方要壮阔自己,自豪胸臆。故那些个有意爱恋的上百位郎君,都不由得来回顾影往前聚了,离那女郎更近些,又保持君子分寸。

渐渐因着人多,越发无所顾忌,都围了过来。这便如“窈窕女子,君子好逑”,自有追逐,哪怕陈绾月站的地方特意是个角落,也成了人群核心。

敬慕美好,并不可耻,实属常情。

那些不是同龄大抵无关风月的男女老少,反而比那起仰慕陈绾月容貌的更大胆而视,坦坦荡荡,因此视线越来越多聚了过来。

陈绾月正抬手抵在眉心上遮挡日光,瞳孔变成了琥珀色,察觉到众人的视线,也不慌乱,而是落落大方,着实品貌非比常人。她不常露面,今时为友人降香考虑,恐她觉异紧张,故只有她们几个一同前来,那些秦王府的人她一个也没带,只有吉祥跟着。

韦延清只是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只叫吉祥跟她过去,今日难得入秋天却热,又叮嘱了她撑伞免晒,别的也就没有了。但他唯一表露的深意,陈绾月已从吉祥那里看透了七八分。

吉祥性子泼辣,极是护短,这时要她撑伞,竟表现出要替陈绾月遮挡住所有不怀好意的架势。

目光警惕如狐。

不用想,陈绾月也能知道,这是韦延清吩咐过了。

她望了眼头顶的遮阳伞,嘴角无奈道:“王爷都跟你说什么了?”

吉祥铿锵有力道:“王爷说了,苍蝇烦人,若敢叮蛋,就让他们滚蛋。”

陈绾月又羞又气,话这么糙,可知这人又是有意见上了,又不敢当面拒绝她的意思。可笑之下,她无语半晌,嘟囔道:“就不能光明磊落一些?人早走了,又这般在意。”

但转念一想,这典故岂不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韦延清当然不可能意在“无缝”,提点她什么,不过是借此让她有个防备心,坏人还是很多的,是苍蝇,总想趁人之危。只是话也太不中听了些!最近他同那几个新招的入幕之宾言得正欢,都是些豪爽莽汉子,说话无甚顾忌,即使不用心去学,也能短暂传达一二。

尤其是,韦延清还真听来了一两句。

这也无伤大雅,只是他总用来在她耳边调戏,糙得厉害,甚至不知者无罪,比旁人的无心之意还要过分许多,翻改了来表现。他最懂得“学以致用”,更兼好学,叛逆起来,闲暇之余翻看了不少野书趣闻进修,大多都是她习惯放在枕边用来打发时光的。

还有几本是他自己私藏的,死活也不让她看。

韦延清以前就是,一群人胡玩惯了的,不仅不古板,反而很看得开这起娱乐身心的业余小事,看也看的坦坦荡荡,不瞒着她,只有那几本他的另类藏书,锁得严实,谁都能看,只不让她看,微笑说她年纪小,怕带坏她。

不宜观看。

气的陈绾月想夺回自己那些书,但他又道:“本王不看,怎么了解你私下的兴趣?”

“那绾儿怎么了解王爷的?”

“你已经在了解了,或白天或黑夜。”他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

在这方面,他这么爱进步,她很无奈,虽说都是繁忙之余的小事,但也足够使日子腻得发黏,正事之外,日常小乐,何尝又不是一种莫大的趣味?

其实除了一本正经,日子也就那么回事。

怕是连那些个宾客,都不知自己一时言语之漏,给予启发,引出来这么个不要脸会活学善用的雅性无耻。

诸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