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今日来,就是接你入宫的。”
陈绾月愕然大惊:“陛下切勿胡言!”
如此这般,她忍无可忍地抬手甩了一掌过去,正中李绅侧脸。
他顿了顿,唇角笑意褪去一些:“朕体谅你,也不同你计较,说到底,是朕酒后忘事,没能及时给你和孩子一个名分,致使不得不失去咱们第一个孩儿。”
陈绾月几乎气笑,望着他直说不上话来。
“若非朕去相府寻你,恰巧遇见崔府三姑娘,她倒是个好人,义愤填膺地不畏惧朕,上来就为你把朕一顿臭骂,怪朕薄情。你为何不告诉朕三月前的那一夜是你?朕也是后来听宫人说起房里的人是韦府二奶奶。朕本以为,你不提及,是你无措,故未声张,只借李太医来忍痛割舍下这个孩子,避免让世人诟病。可崔家那姑娘把朕臭骂时,朕才恍然大悟,你爱朕爱得有多深。”
“……”。
“朕听她说,你为了朕,与韦延清故作昵态,以免怀疑。”
“朕还听说,滑胎那一晚,为了这个孩子,你与他大吵一架,竟气倒在榻。”
思绪回到三月前,陈绾月不由皱紧眉头,唯一联系起来这一切的,也就那一夜了。韦崔两府因宜贵妃盛宠,得以入宫游玩观灯,当夜在别苑住下。谁知一人醉酒走错了房,身着龙袍,她那时就已经知道缘因寺的李公子竟是九五至尊了,只有了夫君,并不愿再勾出这一段情缘来,故让吉祥留下绝情一笺。
那晚她惶恐跑出,正遇着崔三姑娘。两人对视半晌,她心中未平,急欲寻找在殿中与朝臣议事的韦延清,匆匆提醒过陛下进错房门便走了。冒然闯进殿又过于失礼,故她只在外等候,待韦延清出来,满腹不安又无可言说,恐他平添怒气,渐渐的也就把这一桩事儿给忘了。
何况她正惊惧皇帝是当年李公子,又深知他寻找自己多年,怕经此一闹被认了出来,倒不如趁着此番酒醉,当作无事发生。这样看来,崔葳蕤在相府住着,朝夕相处,并心思细腻,听闻她与韦延清当日不和,又滑了三月前有的胎,还有他无意的“野种”之言,应是使其误会了什么。
这种事,崔三姑娘未出闺阁的女郎,又涉及要害,自然也不敢来征问她。毕竟是没有证据不辨真假之事,如此质问,却仿佛终于认准了她与李绅有什么首尾。有各样容易引人误会的巧合在先,陈绾月虽不知崔葳蕤到底是敌是友,但还是诧异她竟把李绅数落了一顿。
陈绾月忍不住松了口气,出声打断他道:“陛下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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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长安。”◎
她一句误会,李绅仿佛深思万分,迟迟无法做出回应。
半晌,他声音低了些道:“朕有什么好误会的?难道你变了心?”这话多少有调侃的意味在其中,暗示着他不当回事,打心底不相信她会爱上另一个男人。分明,先遇到她的人是他,等了数年的人也是他。
他是旭朝天子,谁也不该捉弄他的心。
陈绾月感到不适,欲要推开身上的男人身躯,李绅却如铁壁,不可退开半分。他不是不知进退的人,此时带着无可名状的倔强,视线漫不经心潇洒盯着她瞧,可一瞬又一瞬过去,他的眼神从未挪动,正如他强硬不肯放过她的姿势。
她偏过头,脸腮粉红,不知是衣衫凌乱的屈辱,还是无可奈何的委屈。美人的泪流不尽,又微若清泉,干净透澈,李绅不觉伸手轻轻替她拭去,把脸埋在香气馥郁的颈窝,两只大手竟也迷乱失去控制地下意识掐去那细腰上。
不等她说明“误会”,他先起了兴致。陈绾月身子凉了半截,感受到腰间的动静,生恐做出激烈的反应会触怒这人,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一时不敢有所动作。直到腰和脖颈同时有了异样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