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南流景打断她:“岳母,前几天伽黎的生日,您可有为他发短信祝福,送上生日礼物?”

养母:?

这弯拐的,直接拐出大气层。

“我给伽黎过了二十多个生日,恰好最近公司忙,偶尔忘了一次也正常,姑爷放心,等忙过这一阵儿定会为他补上。”养母道。

南流景沉默片刻,忽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笑容似针,一下子扎进养母心头。

她脸上的喜色僵住,声音空寂:“姑爷,这是……?怎么了。”

南流景缓缓呷一口茶水,倨傲地垂视着养母,薄唇轻启,声音森寒:“岳母,你可能不了解我,我这个人做事前会评估风险,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第一,您说的这个项目我有过了解,科研团队的确都是国内顶尖,品质有绝对保障,但他们是研发人员不是商人,不懂市场,经我预算,这个项目问世后三年内的曲线图会出现短期暴涨长期暴跌的趋势,最后跌入冰点,血本无归。”

养母听完,嘴巴微张,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如果真像南流景说的这样,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公司抢着做投资代理?

“以上为客观原因,我再说说主观因素。”

养母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她只知道她已经得到了明确拒绝,剩下的什么主观因素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南流景慢条斯理整理着袖口,云淡风轻的模样像是在说类似今晚吃什么这种小事。

“除了评估产品市场风险,还要评估债权双方风险。”

养母:不懂。但债权方,该不会是指他和我?所以这钱还得算是借的是么?

南流景低低道:“岳母家的公司债台高筑,岳母也已被列为法院执行方,说实话,抬一手岳母的公司很简单,我也不缺这几个钱。”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可这基于你是伽黎的母亲基础之上,但如果,你连儿子的生日都不知道、儿子生病你进门却连一句关心都没有、在儿子毕业典礼当天都不肯与他合影,只因为他是抱错的假儿子,那我便没有帮扶岳母的义务。”

养母倏然瞪大双眼,凳子上宛如长出无数小刺,扎得她坐立难安。

沈伽黎这个贱人!还学会告状了!

“虽然并非亲生,可伽黎生病犯迷糊的时候,嘴里喊着的还是妈妈。”

南流景的声音轻了几分。

他忽然想起那个在疯癫中结束生命的女人,她为数不多清醒的时候,便为儿子缝了一只人偶做生日礼物。

又想起,亲手拔掉母亲的氧气罩那一刻,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我很爱她,所以没办法再看她继续痛苦活着。

尽管无人理解,可每个孩子,都无比热爱且依赖着自己的母亲。

最痛苦的时候,最开心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都是妈妈。世界语言种类繁多,可“妈妈”是唯一的,发音相同的词。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句话,养母突兀的沉默了,静静凝望着地板,不知在想什么。

南流景喊了李叔过来,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什么,李叔随即拿了支票本过来。

南流景私下一张支票写上自己的名字盖了个人印章,推到宫源面前:

“岳父想写多少都可以,但我事先声明,这笔钱只能用于日常生活,决不能用于投资或还债,我这边会有支出反馈记录,就这样。”

南流景说完,扶上轮椅扶手:“我吃饱了,先休息了,各位请便。”

望着南流景决绝离去的背影,气氛是说不出的尴尬,甚至,伤自尊。

大概觉得伤自尊的只有宫源,养母凑过来小声道:“快写,多写点,至少先把债务解决了,把钱洗出来一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