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屋的门挡不住声音,刘育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和交谈声靠近,其中一个声音是秋雪,另一个声音是女子发出来的。
两人没有走到门口,而是停在了不远处。对话并不清晰,混着呼啸的风声,传到刘育这儿是断断续续的。
“多谢,不过……我家那位用不上。”
女子笑了几声,嗔怪道,“哪有姑娘不用这个的,你骗我,哎呀你就收着吧。”
“我没有骗你。”
“小昭哥,你再这样拒绝我,我要生气了。”
“唔……好吧,那多谢了。”
“不用跟我客气啦!喔,对了,这个也送给你。”
屋里的刘育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一边逗蚂蚁。
不过刘育的心思已经不在逗蚂蚁上了,他气得磨了磨牙,秋雪把他关在破茅房里哪也不能去,自己却在外头恣意来去。
不过他听着听着就坐直了身子,开始认真起来,因为他渐渐发觉这女声好像曾经在哪听过。
难道是从前有过露水情缘?可只是露水情缘的话,他应该早就忘了。
刘育细细回忆起来,从前确实霸凌过许多外地人,蓟州这小地方,不管本地的外来的,能玩的漂亮货他都玩了,确实那么有几个人在被他弄的时候,是用他听不懂的方言在求饶。
不过直觉告诉他,这女声是他被带到京城的那段日子里听到的。
刘育扔了手上的茅草,打算仔细辨认这女声的时候,两人的对话已经结束了。
待秋雪走到门前时,不远处忽地又来一句:“小昭哥!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这话语里的期待和兴奋,刘育自是听出来了,他用袖子把蚂蚁和草屑扫下桌,心中忍不住猜测:也不知道那姑娘知不知道秋雪从前是做什么的。
听到吱呀一声,刘育抬头看了一眼,秋雪提着吃食进门来,暮光照亮他半张脸,眸中转盼生辉,似有万种情思,十分勾人。
如果仔细看秋雪走路时的身段,就会发现他走起来腰肢袅娜,别有一种风韵。这都是勾栏里教他们的本事,在勾栏待这十几年光阴,这些东西都已经内化成他的习惯了。
不过这破烂地方没人见过这些,自然看不出什么。
等秋雪把吃的都摆到台上后,刘育才发现对方另一只手里还攥着东西。
他拿了块糯藕糕吃,随口问,“那个是什么?”
秋雪愣了一下,飞快地瞥了刘育一眼,耳垂和腮边透出薄红,他抿了抿唇道,“这个……是别人硬塞给我的,说给你用。”
他不好意思的摊开手,刘育的目光先在桌上的吃食上转了一圈后才投去一瞥,这一瞥,目光就定住了,红色的布条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不堪的记忆匣子。
秋雪没有发现刘育的异样,蜷起手指继续道,“我……我这几天去卖耳佩,和外人说我已经有夫人了。她们说这里没有卖月事带的铺子,这些东西都是她们家里自己缝着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