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卓君觉得虞悦笑起来比不笑更加明媚张扬,是她心向往之的鲜活人儿,很是迷人。

她有片刻的晃神,脱口?而出:“我们下?次可?以再验证一下?。”

虞悦先是微怔,笑容扩大:“好呀,期待下?一次和荆二姑娘偶遇的八卦。”

“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吗?”荆卓君咬咬唇,用尽毕生的勇气问道。

“我们上次不就已经是朋友了吗?”虞悦冲她俏皮地眨眨眼,“我们两个之间的专属小秘密越来越多咯。”

荆卓君捂住扑通扑通狂跳的小心脏,笑逐颜开,“那王妃以后叫我卓君就好。”

虞悦点头:“你也可?以叫我阿悦。”

“这不合规矩。”荆卓君下?意识拒绝。

“朋友之间哪有尊卑,若非重大场合,都不必叫我王妃,我有我自?己的名字。”虞悦郑重道。

荆卓君心中有所触动,点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回到女客院落没多久,吉时到,淮王妃便抱着孩子出来了。大家纷纷站起来迎接行礼,随后争先恐后地伸长?脖子一睹皇长?孙真容。

许多人上前围着,一个劲儿夸孩子长?得好、有福气,还?有什么眼睛像淮王,眉毛像淮王妃。

虞悦:?

说瞎话不打草稿。

孩子还?在熟睡中,眼睛连条缝都没睁开,从哪看出来像淮王的?

说眉毛像淮王妃的就更离谱了,且不说这孩子压根儿不是淮王妃亲生的,就是看他比涮笔水还?淡的两条浅浅的眉毛印子,也断不能昧着良心说出这种话来。

此遭她可?算见?识到了京城中高门大户之人的信念感,若是让她说这些瞎话,说到一半就忍不住笑出声了。

反正她横看竖看,上看下?看都看不出来这孩子和淮王到底哪里像,倒确实是挺像那个外室的。

想起那个外室,虞悦忍不住瞟了一眼淮王,一脸的春风得意,喜上眉梢。视线向下?清楚得看到他嘴巴微微红肿,嘴角似乎还?有点破皮。

她嘴角一抽,赶紧晃晃脑子把重新浮现的画面甩出去。

反观淮王妃的表情就没有那么好了。

她如同寻常坐月子的妇人一般,在额间戴了一条宽大的抹额做做样子,脸上的表情似古井无波,一潭死水,嘴角在上扬回应着大家恭维的话,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虽不是出身显赫高门,但也算是大家闺秀。成?婚多年?无所出本就让她抬不起头来,如今要把外室子记在自?己名下?,摇身一变为嫡长?子,她还?要将其视作亲子抚养长?大,更是莫大的屈辱。

亲自?把孩子抱出来给大家看一圈儿,对她来说,就如同囚犯被游街示众,屈辱不堪。但这是规矩礼教,她不得不遵从。

她的目光瞥到人群外的虞悦,发?现对方也在看她,眼中有复杂的情绪,她无法辨别。想起她与瑞王夫妻二人的甜蜜传闻,不禁想苦笑。

真是同人不同命,虞悦的命好得令人嫉妒。

正当她要收回视线时,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辨,竟是孟柔那个狐媚子!

她还?敢作侍女打扮混入王府!这种从烟花柳巷之地出来的贱人怎么能踏进?王府大门,她决不能容忍和这种人出现在同一屋檐下?!

“抱歉,有些起风了,”淮王妃强稳心神,找了个离开的理?由?,“各位在此稍坐,宴席即将开始,失陪。”

树上的树叶纹丝未动,不过大家都没把这个拙劣的理?由?放在心上。孩子还?小,抱出来给看一圈儿就可?以了,逗留太久恐染上病气。

在众人没注意的地方,淮王妃身边的侍女得了眼神,立刻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