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骤然吞噬银锭,银光与赤金的火光纠缠在一起,不一会儿银光被火光彻底吞没,慢慢黯淡下来,如梁璟所言,变为死鱼一般的白色。

此刻大殿内静得可怕,朝臣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只有千吉扑灭火盆,发出?“滋啦滋啦”的气声。

宣文帝神情凝重,透露出?无比的威严:“子珺你查到什么了?”

梁璟嘴角微微上?翘,转身扫视一圈,最终视线落在刘仲渊身上?:“刘尚书有头绪吗?”

毫无防备地?被点名,刘仲渊一脸懵地?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他?周边的大臣们已经纷纷往他?的反方向悄悄挪了一步,把?他?周围空出?一个?圈,使他?赫然立于大殿。

“瑞王殿下这是何?意?”刘仲渊快步出?列站在大殿中央,手持笏板一揖到底,诚惶诚恐,“陛下,微臣对此毫不知情啊!”

他?也不知到底哪里得罪瑞王了,自从两月前刘浚的事开始就总咬着他?不放,现在还给?他?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如何?能忍?

“瑞王殿下,两月前殿下派人?将?我儿吓疯,如今又诬陷下官与伪银有关。下官不知何?处得罪了殿下,还请殿下明示。”刘仲渊被冤得紧,连带着把?之?前的恩怨也拿到殿上?说道说道,全然一派受害者的样子。

“刘尚书别着急,我们一件一件地?说,”梁璟气定神闲地?在大殿上?踱起了步,“荣鼎斋,刘尚书听着耳熟吗?”

刘仲渊周身一震,不自觉吞咽口水,他?怎么知道的!

梁璟踱步到刘仲渊身边,绕了一圈,继续道:“荣鼎斋中字画并非出?自名家之?手,却是天价,常有富贵人?家心甘情愿地?去买,一开始我只觉得他?们有钱没处花,后来才查出?其中门道。”

一提到荣鼎斋,有些懂其中内情的已经开始冷汗直流了,梁璟不再兜圈子,冷声道:“打着字画之?名,实则行卖官之?事。刘尚书,你好?大的胆子!”

宣文帝眉头紧锁,冷眼?射向刘仲渊,“刘尚书,可有此事?”

刘仲渊双膝一软跪了下来,慌乱道:“陛下,微臣……”

“刘尚书先别急着狡辩,等本王说完你再编也来得及。”梁璟击掌,千吉捧着一叠奏折上?殿,交由孙公公呈到御前。

宣文帝拿起奏折展开,竟是空的。

他?看了梁璟一眼?,意识到梁璟是要诈一诈刘仲渊,做出?略略扫过?的姿态,听梁璟继续说:“刘尚书结党营私、受贿、卖官等罪证一一列举再内,若刘尚书不服,可交由三司或密院再查一遍,儿臣相信,只多不少。”

刘仲渊眼?珠乱晃,脑子转得飞快。关于他?口中所说罪证的确属实,不过?他?们做得都极为隐蔽,很难被发现,不然也不会平安无事二十年。

他?们中也不会有人?反水,牵一发而动?全身,供出?其中一人?,其他?人?都要跟着被连根拔起,没人?蠢到上?赶着把?自己供出?去,那么就只能是……

他?跪在地?上?目眦欲裂,转头狠狠盯着梁璟:“……原来是你!”

“是我什么?”梁璟一脸无辜。

刘仲渊顾不上?朝堂礼仪,仰头怒道:“那晚是你派人?潜入我府上?的!”

“哪晚?”梁璟疑惑,仿佛第一次听说一般。

他?装傻充愣的态度彻底惹恼了刘仲渊,嘴跑在脑子前面:“自然是你遇刺那晚!”

“那晚的刺客竟是刘尚书派来的,”梁璟惊讶一下,恍然大悟道,“刘尚书,本王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刺杀本王?”

什么玩意儿?怎么变成他刺杀梁璟了??

刘仲渊被绕晕,被恶人?先告状怒气更甚,话赶话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