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亲人,也不算朋友,只是……高中时候帮过他一些忙的邻居姐姐。
很难精准定义,听起来也难以判断亲疏,只是一起相处过一段时光。
或许在那段特定的日子是亲近的特别的,但随着他走出学校,走入新的河流,慢慢就不重要了。
非说以往有什么记挂,也就是自己离开以后他过得好不好。
现在有了答案,就没必要再见面了。
可总有画面在脑海里闪动。
剧场那天夜晚,她做过一个关于以前的梦。
或许是某个她下班较早的夜晚,林枝予穿着校服,坐在电钢前弹拉二的第二乐章。电钢的音色当然不如实木钢琴,单薄又飘浮,但琴声依然辽阔而浪漫。她盘腿歪倒在沙发上凝视他。
“别盯我。”林枝予很冷酷,压根懒得回头。
向遥没搭理他,剥着小橘子闲闲地问:“如果你真考上了沪音,有什么打算吗?”
琴声断了断,又接续弹完终结部。
等波音慢慢终止,林枝予也像是在弹奏里想了很久。
“还是像现在一样。”
“嗯?”向遥不解。
“练琴,等你下班,”他说,“然后带你去看我的音乐会。”
梦里的林枝予始终没有回头。向遥就这么醒来。
树影微光从窗帘缝隙钻进来,安眠在天花板,缓慢游移,时间在这种瞬间被抛到很远。
她以为自己早就忘记这段光景。
25 岁往后的日子过得飞快,人到 30 只是一眨眼的事。
脑海里幸存的单调记忆根本填不满这么多个 365 天,她也自认没什么光鲜的成绩,由此回顾这黄金时代珍贵的五年,只觉得乏善可陈。
那些难得鲜活、特别的瞬间被淹没在日复一日的枯燥循环里,像一颗颗投入死水中的玻璃珠。
林枝予是一根光芒绚丽的火柴,在乌黑的死水面擦燃,点亮了沉在水底的那些过往。
斑斓一瞬,五光十色便在脑海中迸开。
04 南榕
二十来岁人可能总有种无畏的自信,反正向遥总觉得自己肯定是个天才,想做的事情没什么做不到的
直到她开始上班。
她大学在上海念的计算机,毕业后去了一家挺大的科技公司,投的是游戏项目组。
那时候她真算愣头青,找工作也没太多考量,想着平台靠谱,项目听着也有趣,那么就冲,值得一试。
入职以后她才懂得,做项目和公司名气没太大关系。
譬如她公司确实对游戏这个新开业务很重视,可惜接连成立好几个项目组,人员配置都不算内行,研发周期因此拉得很长,基本看负责人的喜好在“借鉴”各种热门。
就这样反复拉扯,没出什么成果,钱已经烧掉不少,向遥觉得自己待在一个看不到头的深坑里。
没想到年底的时候,南榕分公司的项目组率先拿到了版号,但需要攻克的问题也还有一大堆,小地方不怎么好招人,就往总部申请调。
向遥薅着机会冲了一把,结果还真争取上了。
她记得收到消息是在十一月,上海落一场雨降一次温。
她刚过完 24 岁的生日。
“真决定从上海搬过去了?”邱兰女士打来电话,“那地方是不是太偏了,这么小的地儿,做的项目能有上海靠谱吗?”
“但人家拿到了上海的项目拿不到的版号。靠不靠谱的,不去试试也不知道呀。”
彼时的向遥还把这件喜讯当作 24 岁的生日礼物,接电话时正开着免提在屋里打包准备搬家。
“你要么换个地方上班算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