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遥心盈盈地结束通话。
林枝予在简讯里问她有没有顺利登机,她原本要回复,手指在键盘上又顿住,退出了聊天框。
约车订单依旧无人问津,她选择了关闭。
去他的网约车。去他的黑心司机。
她起身,拎上自己的行李,重新往机场外走,去赶最近一班机场大巴。
这次是回到玉兰路的方向。
回到熟悉的那条街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回程路上有多潇洒,扛着大箱子爬楼的时候就有多痛苦。
爬了三四层,她的动作已经很狼狈了,踉跄着在楼梯间停下来休息。
“挡着道了。”后头有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不太耐烦地催促。
向遥回头,猝不及防和林卫东撞了个正着。
“……”
相顾无言,向遥刚打算让路出来,林卫东一手拎起她的箱子就往上走。
她惊疑地提着她的拜年礼物追上去。
“谢谢叔叔!”她殷勤道,“有点重吧?谢谢谢谢。”
“里面装了几头猪?”林卫东没好气地回了她一句,加快了脚步。
“嘿嘿,”她干笑两声,“上回回去也没问您,没摔到吧?”
“多久以前的事了,”林卫东嫌烦,“没话就别他妈硬聊。”
向遥于是闭嘴了,安静地跟在他背后。到了六楼,林卫东把行李箱往她家门口一放,看她一眼,有点欲言又止,半晌还是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 702 的门打开又关上,不知道什么意思。
林枝予这会儿在哪?602 还是 702 啊?
向遥摸不准,鬼鬼祟祟地把耳朵凑在自家门上听,没听出动静;伸手敲门,半天也没人搭理;用钥匙打开,门开了,客厅留了盏灯,但家里没人。
“搞什么。”
她摸出手机给林枝予发消息:
「在哪」
对面回复很快:
「回家路上」
「航班怎么样?」
有一股不明由来的冲动,促使她收起手机,把行李推到角落,揣起钥匙重新出门。
她下楼太急,没戴手套,于是把手揣在袖口里,羽绒服拉到最顶。
雪树影幢幢,炮竹声忽近忽远,呼吸在鼻尖腾起轻飘的白气。
一分钟,一小时,或许更短,或许更久,她在渐近的踏雪声里,等到了那道令人有点雀跃的身影。
“林枝予。”
她挥挥手,脸和鼻尖都冻得通红,哆哆嗦嗦地说:
“新年快乐。”
31 酒盏破碎的声音
人脑抽的时候永远也想不到自己会做出什么无聊的蠢事。
向遥已经在家里坐了五分钟,两只手烤在暖气片上渐渐回温,脑子也才连带着解冻,慢慢灵光起来。
“热水袋。”林枝予的声音像他表情一样冷,递到她手上的动作却轻。
“谢谢。”向遥缩着,像一只鹌鹑。
“杯子里的热水也喝了,万一晚上不舒服就吃两片药,已经找出来放在茶几上了。”
他看着向遥那副心虚的样子,叹了口气,软了语气:“在楼下站岗多久了?”
“……不知道。”
脑子一热就下楼了,等的时候想吓他一跳的幼稚心理持续占领高地,智商已经被攻陷。
“又生病怎么办,”林枝予大概还是不大高兴,语气可以说很刻薄,“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我想加胡椒’。”
“……诶,”向遥一下子笑出来,抬起僵硬的手拍他后脑勺,“没礼貌!”
林枝予挨了一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