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不是吧。

有年代的房子住得最多的还是老人,每到冬天总有抗不过去的。

但小区里办白事这种情况她还真是头一回见。

越往家走声音越大,猩红的灯光里,向遥远远看见单元楼下有座简易灵棚。

冬夜里本就光线晦暗,棚里的幽光几乎是深暗中唯一的光源,走近还能看到供桌上摆着被花圈淹没的黑白遗像,铁桶里烧着纸钱,烟火闪烁。

角落的音响在无休止地重复播放,间杂着断续的哭声,但灵棚里空无一人。

向遥这才反应过来,那哭声是音频里的一部分。

“……”

赛博悼念吗?

几点了都,让胆子小的怎么进出啊。

向遥无语地绕过灵棚,打着手机上的电筒进单元楼。

电梯是自然没有的,楼道都还靠着不太灵敏的感应灯照明。

一片漆黑中,她刚要跺脚唤醒感应灯,就没防备地跟楼梯后陡然钻出来的一道黑影撞了个正着。

黑暗里她的心脏几乎跳停。

倒是没叫出声,主要是连日加班的身体精疲力竭,抵不住这种猝然的冲击,隔几秒才头皮发麻地缓过来。

对面咳嗽一声。

感应灯亮了。

向遥呼吸凝滞间退开两步,才看清是个年轻男孩。

高中生吧,十七八岁的样子,皮肤很白,怀里抱着一个很厚的本子,书包松散地挂在臂弯,羽绒服里是一套黑白的秋季校服。

向遥多瞅了两眼。

有点熟悉。

公司对面中学的校服好像长差不多。

他面上是与年轻面孔不符的冷淡,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这种悚然的突发状况也没让他的神色有太多变化。

“不好意思。”

他声音闷闷的,道歉语气还算诚恳,只是脚步匆匆,点个头就绕过向遥上楼了,完全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向遥看着他三两步消失在拐角,诧异地往楼梯后看了一眼,才发现里面竟然是有空间的。

是单元住户公用的储藏室,被拿来堆放闲置品了,摆着好几张麻将桌,估计也有老人在这打发时间。

整体还是没人打理的样子,灰扑扑的。

她之前都不知道楼里还有这块地方。

这小孩大半夜不回家,在里面干嘛?

向遥只瞥了一眼就抬脚上楼。

疲倦的身体不容许她发散丁点的好奇心,她只想把有限的时间都送给睡眠。

可三天以后,她也捱不住了。

05 纷涌的手

半夜的灵堂音响只是一个开始,更让人崩溃的是凌晨的唢呐演奏。

她头一次迷迷瞪瞪惊醒,还差点以为自己终于打工猝死了,顶着睡眠不足的心悸,艰难去摸手机,一看时间才凌晨五点多。

十一月还是早冬,但天亮得已经很晚了,窗外一片漆黑,陈旧的家具都栖息在黑暗里,配着飘忽的唢呐锣鼓有种说不出的惊悚和诡异。

且非常荒诞。

她用被子蒙住头,这音乐这么从早到晚的,不会要放到头七才算停吧?

又开始琢磨要不要换房子了。

到底还是存了侥幸心理,她叹气。

向遥毕业后一直在上海住合租房,每天回家经过公区跟做贼似的,出门上趟厕所也得做心理建设,实在煎熬够了。

南榕的租房成本比上海低多了。她攒了点小钱,一时有点嘚瑟,想着也不长住,奢侈一把租个整租。

可惜南榕的城区规划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住宅区是集中的,跟商圈办公楼都不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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