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肖春睨着她笑,“没有啊,我以为他喜欢你。”
她心脏乱跳几拍,清了清嗓子,假装老道地说:“不会吧?那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会这么以为。我听听是你想多了,还是真有其事。”
张肖春憋不住哈哈大笑,捏住她的脸颊,“你真是可爱死了,开玩笑啦,我哪看得懂你们的关系。不过如果喜欢,就主动出击,别错过。”
庄小蝶坐公交车回去,撑着下巴看窗外咸蛋黄一样的落日,油滋滋的,看得她有点饿了。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她在想自己到底喜不喜欢陈铎。
是有些好感,但她不确定那是不是吊桥效应。也许是因为提心吊胆地生活,让她将因恐惧不安而起的心跳,误认为是心动。
是这样吧?可为什么一想到他,心会酥酥麻麻的痒,像柠檬汽水在胃里发酵,气泡不断往上涌,劈里啪啦不得安宁。
她想起从前,她问姐姐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姐姐告诉她,德国有句谚语,“Im Bauch fliegen Schmetterlinge”
意思是爱上一个人,肚子里会有一千只蝴蝶在飞。
她现在觉得胃里有一千瓶汽水在冒泡。
回了家,陈铎已经下工,在厨房里煮饭。她休息这三天,他都回来得很早,会做好饭让她一块儿吃。
他背对她,利落切菜,背影颀长挺拔。明明穿着围裙,一点都不居家,杀气腾腾的,你可以说他在做手术,也可以说他在分尸。
陈铎听到脚步声回过头,忽地一愣,皱起眉问:“怎么又哭了?”
她简单说起张肖春的事,说春姐走了,去另一个城市开启新人生,其余一概没提。
他听完,问:“这也值得你们哭?”
她没好气地呛,“不行吗?”就因为下午这场洒泪大会,她感觉心里淤积已久的灰尘终于洗涤一空。她也终于意识到,一切都过去了,未来会很好。
陈铎停下手里的活,转过头看她。夕阳余晖洒在她饱满脸颊,如秋天丰收的果实一般充满生命力。即使是生气,悲伤,消沉,失意,她眼睛里流转的都是至情至性的光彩。
他不敢多看,怕泄露心底的秘密。他不愿承认,自己在看一个女人,而不是妹妹。
庄小蝶嘟嘟哝哝地抱怨,“又不说话,你为什么老不搭理人,你对詹小姐也这样吗?”
他捡起玻璃碗里的一颗珍珠李塞她嘴里,“歇歇嘴。”
她忽然瞪大眼,咬下一口珍珠李,问:“是楼下挑担子的老奶奶那里买的吗?”
“嗯。”
“好巧,我本来也想买,不过你买了,就省啦。”她又拿一颗,跑回自己房间。
庄小蝶躺到床上,一口一口咬李子,有些甜还有些酸。一口两口吞进胃里,柠檬汽水变成李子酒,她捂住胃,醺醺然地想,不得了,蝴蝶要破茧而出了。
休完三天假上班,她挺过意不去,自己一走,工作都由两位同事代劳。老板娘和老板也没说什么,还关心她身体,于是她自掏腰包,请大家喝了顿奶茶。
她蛮喜欢这里,虽然工作忙,时常加班,但是老板娘肯教,同事也好相处,愿意传授经验,真能学到东西。
快下班时,老板娘接到一通电话,庄小蝶以为又要加班了。
工作室在美团上有店,客人有时会打电话咨询,下班前如果又来订单,那肯定得留下来继续做。
可这一通电话却让老板娘神色凝重,她挂了电话,问庄小蝶:“刚才那电话是找你的,问你是不是在这儿上班。”
她懵了一下,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直觉那边不止说了这些。当然也猜到是谁,除了大东的兄弟,没人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