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肖春立刻当和事佬,“行了行了,都是大老爷们儿,干嘛跟一个女孩儿使脸色。”
他们又说:“嫂子,跟我们去趟派出所,大东哥等着你呢。”
庄小蝶立刻拉住她胳膊,迫使她回头,用眼神传递信息,不要去啊,那人不能原谅。
张肖春拍拍她的手,说:“行了,我有分寸,你先走吧。”
庄小蝶有些轴,怕自己走了后,张肖春真跟着他们去派出所。
她了解她,刀子嘴豆腐心,缺爱到极点,便分不清真爱假爱,给点甜头就全身心投入。
她脑筋一转,说:“我下午没事,陪你说会儿话看会儿电视,然后我们去外面吃一顿好的。”
张肖春犹豫了一下,嗫嚅着说:“算了......你看我这样,我想好好睡一觉。”
庄小蝶往床上一坐,大大咧咧地说:“你睡你的,我先不搬了,住几天再走。”
一男人暴呵,“听不懂人话吗?让你走,赶紧走。”
她吓了一跳,但仍不退让,眼神直直迎上去说:“又不是你们家,用得着你们赶人!”
“赶你怎么了?小小年纪掺和别人家事,拆人姻缘必有报应,你知道吗?”
张肖春厌烦透顶,身上还痛着,此刻只想躺下休息,冲两个男人摆手驱赶,“走走走!你们走,让我清净会儿!”
“嫂子,哥等着你呢,别被外人带偏了。有些人自己单着,见不得人好,就是嫉妒你有男人。”一边说,一边抖着手指,指向庄小蝶。
张肖春一跺脚,“再他妈废话一句,我就真不管他了!”
那两人吹胡子瞪眼半天,最后还是走了,走之前撂下一句话:嫂子,看在多年情分,不管以后咋样,别把关系闹太僵,给彼此留点脸留条路。
张肖春颓然坐到床上,一只手捂住眼睛,呜呜哭了起来。
庄小蝶抚摸着她的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就静静陪着她。
张肖春从手掌中抬起脸,抹了把眼泪,说:“你也回去吧,别担心我,我知道怎么处理。”
“春姐,你会签谅解书吗?”
她眼神凄楚,疲惫不堪地说:“我跟他这么多年,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派出所那边说了,我不签谅解协议的话,大东属于故意伤害罪,会被判刑留案底。他没什么文化,找工作不容易,我怕影响他以后的生活……”
庄小蝶皱着眉听她说完,心里顿生愤懑。
张肖春在前两天配合派出所,提供了所有证据和供词,本来下决心让大东受教训,可今天他那两兄弟一来,又动摇了决心。
庄小蝶不明白,为什么受了伤害的人还要考虑这么多,难道大东一次次的殴打,不是在对她赶尽杀绝吗?
她一点不明白,又困惑又愤怒,掏心窝地说:“如果是我,恨不得他死!我讨厌家暴,讨厌打了你,还要说爱你。你明明值得更好的,却要靠男人,靠所谓的生不生孩子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吗?”
张肖春内心有些震荡,愣愣地看着她,看了良久,才缓缓开口:
“我小时候常被我妈打,她在外面是个很体面的女人,人家都说她心善脾气好。可只有我知道,她有多痛苦。爸爸跟个女人跑了后,她天天哭,脾气越来越差,我一有不对,她就揪着我打骂。她不打脸,只往看不见的地方揪,大腿内侧,腰上,胸上,全是掐痕,没地方掐了,就扯头发。后来我受不了,高中毕业就跑到外地去打工,就为了远离她。这么多年我们一次也没联系过,有一天晚上我接到她电话,她在电话里跟我道歉,向我忏悔她从前打我的事。她说她爱我,正因为我是她最亲的人,我们有最亲密的血缘,她才忍不住在我身上发泄情绪,所以她现在为此付出代价。我问她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