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2)

来深呼吸再深呼吸,似乎无法再忍受,带着哭腔道:“够了,你以为我不难受不自责?可是她走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别再说这些丧气话,搞得一家子不安宁。我跟老褚处处为你着想,想让你从头来过,你非要自毁前程,难道真想一辈子在底层混?”

“别管我了,就这样吧。”说完转身离开。

刚出大门,詹佩玲从身后叫住他,他停在门廊,转过身看她。

詹佩玲走到他跟前,说:“我替昕昕跟小蝶道歉,我知道肯定是昕昕说了难听的话,她一直很维护我,总把别人当成假想敌,觉得是小蝶抢走了她的哥哥。”

陈铎不语。

詹佩玲体贴他的沉默寡言,又道:“我听你说小蝶无亲无故,怎么回事?龚姨说她是农村来的,但她没有外地口音,应该不是吧?如果她有什么难处,我可以帮她,我正好在一个关注底层女性生存的公益组织做慈善活动,我们帮过很多读不起书的女孩儿回学校,也帮过一些不想读书的找工作,所以......如果她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他垂眸想了想,说:“我也不了解她,而且她挺有自己想法,等我问问她吧。”

詹佩玲点头,“我问她要手机号,她也不给,她是不是讨厌我?”

陈铎轻笑一下,知道是庄小蝶羞于向人承认自己没手机。

而这笑在詹佩玲眼里,却是寓意绵长。她跟做阅读理解一样,解开他内里的变化,有多久没这么笑过了?大概比一场海啸还要罕见。

陈铎说:“别多想,她只是缺心眼。你进去吧,我该走了。”

“记得问她,有什么给我打电话。”

他应了声“好”,转身走进院子,一眼看到庄小蝶。

她蹲在花坛旁,捧着一朵蓝色绣球花,细细闻,细细观赏。那花比她的脸都要大,这样看来,像是人与花在互诉衷肠。

他再走近点,才看清脸颊有淡淡泪痕。

想着她蹲在这里看花垂泪,心不自觉又柔软几分,连积压在心上的燥意也渐渐平息。

陈铎多年后还是记得这一幕,那时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她是多么的不讲道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擅自走进了他的心里。

他放低声线说:“走了。”

“陈铎,这花可以摘吗?买花好贵,十块钱才三支。这么一大朵,放家里多好看,不薅白不薅。”

“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