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忽然觉得女儿变了,却说不清具体哪里变了。
陈铎在车上几乎毫无保留地将事情原委告诉了钟勇良,就想问这位身经百战的刑警,邹呈光有没有被绳之于法的可能。
钟勇良的答案是,基本不可能。
就算找到视频证据证明家暴,也无法直接定性为谋杀,除非再找到毒害证据。可这就更难了,溴化钠口服溶液是药物,你无法界定他是不是故意给妻子过量服用。
陈铎闭上眼,疲倦地叹一口气。
钟勇良说:“等她爸醒了再说吧,一家人坐一起商量。如果他们两口子放不下荣华富贵,那你就带着姑娘走。如果他们想通了,想开了,不受身外物牵制了,那一家人很容易脱离邹呈光掌控。说白了,邹呈光再怎么牛逼,他也不敢干杀人放火的勾当。还有庄文这案子其实不算很大,只要他悔罪态度好,加上年纪大身体不好,法院会格外开恩,判个两三年缓刑也不是不可能。”
陈铎知道是这个理,只是怕她那一对父母,不能眼睁睁看着堆了几十年的空中楼阁轰然倒塌。
破产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是毁天灭地的打击。况且还是有人搭救的情况下,更是不甘心舍下名利,这是人之常情。
车子驶回市中心,陈铎提前下车,跟钟勇良道谢,让他赶紧回去休息。
钟勇良问他去哪儿,他拦下一辆出租车,告诉他准备去找褚云和龚雪来。
即使他万分不愿意,但都这时候了,还讲究什么自尊心,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不能失去她。
第二天邹呈光派了四个人过来,两个保安,一个司机,一个四十来岁,不苟言笑,颇似教导处主任的女助理。说是替她请个助理,安排她的日常生活。她哪需要这些,根本就是邹呈光派来四个人肉监视器,要充分限制她的自由。
不仅如此,助理带给她一部手机,“邹总送的,让庄小姐你时刻放在身上,他也能时刻知道你的动向。”
她冷嘲热讽:“怎么的,这手机还装了 GPS 定位?”
助理笑而不语。
她心上爬起细密的恐惧和愤懑,不会是真的吧,那可以说毫无隐私可言。
“我不要,我自己买手机。”
助理微笑着顾左右而言他,“邹总让你一定别弄丢,丢了他再亲自给你送一部。”
她不敢轻举妄动,收了手机,让司机送她去上班。
助理说:“我们已经给你办好复学手续了,还是要继续上学哦。”
庄可祺翻了个白眼, “我要退学,重新高考,读自己想读的专业。”
姜瑜吓了一跳,轻声嗔怪:“别想一出是一出,读得好好的,怎么说退学就退学。”
“我说真的,拿枪逼我去,我也不去,宁愿死也不去,”说着往门口走,“上班去了。”
姜瑜更错愕,“上什么班?回来!”
刚走到门口,两个高壮保安一左一右堵住她,其中一人扬扬下巴,“回吧,庄小姐,别让我们为难。”
她退后几步,撞到迎上来的姜瑜。
姜瑜牵住她的手,将她拖回客厅,“别让妈妈和呈光操心,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她喃喃重复,“为我好?”
姜瑜拉她坐到沙发上,端起茶杯,抿一口红茶,“别再去找那个男的,呈光跟我说他坐过牢。年纪轻轻就不务正业,你可不能跟那种人混,也不许再提,就凭他,也配得上你?就当......就当那几个月没发生过。”
她埋着头,一言不发。
姜瑜摸摸她的头发:“不想读就不读,想重新高考也行,呈光又不是养不起。”
她心如死水,只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
回到房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