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满是惊恐,还要求饶,可剩下的话已被人用汗巾堵在了喉咙里。她双目死死盯着顾扶砚,就要盯出血来。
可顾扶砚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好似浑然未觉般。
直到地上的人被彻底拖走,房间再度恢复死寂。半月后,顾扶砚乘上了前往西北的车马,临行前,崔事安递给顾扶砚一物。那是一把长剑,剑身雪白透亮,剑锋开了刃,锋利无比。
崔事安道:“这把剑叫换生。”
顾扶砚双手接过剑,问:“可有寓意?”
崔事安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两世交叠,上一世崔事安授剑时,也是这个情形。
“万物依赖制衡,新旧交替。你观如今平西军和雒伊,是否便如这弓和鸟,看似你死我活,但若是有一朝天下太平,便再不需要你我。”
剑只有在自己手中,方能换得一片容得下他们的天地。
顾扶砚目光微动。崔事安的意思很明显,如今皇帝重用崔家,是因为还有雒伊这个外敌在。但若是有一朝雒伊收复了,崔家功高盖主,那他们内部便要来清算了。
同理,若是有一天两宫和睦了,那皇帝便会开始猜忌自己的儿子。
正是因为有一个让人头疼的外敌在,内部才会达到前所未有的和谐。
“孙儿明白。”
一路相处,无论是顾扶砚所表现出的礼节,心性还是能力,都让崔事安对顾扶砚愈发满意。他有心将顾扶砚打磨成如换生一般的利刃。
到了边境,他安排人教顾扶砚六艺,有时甚至会亲自指点顾扶砚剑法。顾扶砚也并未将崔事安的苦心白费,他学什么东西都很快。
转眼三个月已过,寒来暑往,温度渐渐回暖起来。双方终于迎来第一场交战。
白洎殷下了早会,收到裘竹通传,便先去了阁楼。
“主教。”
裘竹听到声音,睁眼道:“此次西北祭礼,便由你去吧。”
白洎殷应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