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骨?”白洎殷愣了一下。她从怀里取出帕子想将杯口擦一下倒杯茶水给玉珏,却突然想起来帕子被她用来包药丸了。
她起身去柜子里拿了只以前吃完药留下的空瓶,把药丸放了进去。
“何人的尸骨?”
“好像是三名太监。”玉珏看到熟悉的药丸,皱了皱眉:“大人,您没吃药吗?”
这话问的有歧义。白洎殷思绪还停留在三名太监,又被这话噎了一下,还是实诚道:“吃了,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颗,我也奇怪呢。总不能是上一颗药丸繁殖的吧。”
玉珏向来谨慎,眉头又要皱起来,却见白洎殷用自己的杯子倒了杯水过来。
玉珏已经对白洎殷这样习惯了,但还是道:“姑娘。”
白洎殷思绪飞转,顺口应道:“喝吧,擦过了。”
三名太监。
下一秒她似是想到什么,面色变得有些古怪。
五十杖是不少,但也不至于直接要了那三名太监的命。此事怕是和那个人脱不了干系。
“姑娘,您怎么了?”
白洎殷被这一声拉回了思绪。
“没事。你先下去吧。”
玉珏极为明事理得点了点头,“您有事唤奴婢。”
“好。”
寒风卷过楼顶下的灯笼,灯身静静晃动着。下一刻,微乱的步伐踩在木板上发出声响。
门内传来低哑的声音:“何事惊慌?”
钟陵道:“除夕祭礼突然起火,祭祀中断,纵火者又迟迟没找到。这几日外面隐隐有了不好的风声,说教会敛财太过,才会招来祸事。”
裘竹眯了眯眼:“这帮人还真是不择手段啊。”
钟陵将头低的更低:“宫里传来消息,说故落宫的房子着的不是时候,若是能得教会里沾了福气的转运券去修补新殿,或许是个好兆头。”
裘竹的眼睛在听到这一声后骤然睁开,杀意在方寸之间横生:“好手段啊。先是放出消息说喻宁宫染了不祥之气,再抛出一条橄榄枝说能开好兆头。我若是不同意,便坐实了敛财不祥的流言,我若是同意,便是给转运券流向皇宫开了条路子。这么好的计策,我很好奇是谁给顾玄裔提的?”
“属下去查,查出是那日祭司在祭典上救的那个人。”他话音一顿,“主教,他们要一千万两白银。”
“一千万两。”裘竹笑了:“那也要看这帮人吃不吃得下了。”
裘竹拨了拨香灰:“有些事情,还是要尽早做了。叫白洎殷过来。”
“是。”
白洎殷刚刚把衣服好要睡了,这会突然收到传唤。只能压下一脑门子官司火速穿戴完往阁楼这边赶。
“主教。”白洎殷拱手,她来得路上对某些事情已略有耳闻。
“你那日救的人,还当真是厉害。一醒来便给皇帝提了个好计策,要从喻宁宫拨修缮款,狮子大开口一千万两。你觉得,如今这个形势该怎么办?”
白洎殷知道裘竹说的是顾扶砚。片刻后,她反应出里面的玄妙来,她垂眸思考了一阵,启唇:“①斗两主,观祸败。”
裘竹眯了眯眼:“什么意思?”
“如果按照您说的,那这个七皇子确实是个厉害人物,他外祖父是平西将军崔事安,有这样的背景,您以为,比起那大皇子,如何?”
“你想看他们斗?”
“如今看来,这两个都不是个简单角色。我看这七皇子出冷宫一事,未必不是提前安排。这样的人,够狠。不如静观其变,再从中选一个傀儡扶持他上位,从此两宫还不是您说了算?”
白洎殷这些年在裘竹手里混过来,能不着痕迹溜须拍马的本事自然不必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