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宿反应过来,当即去了。

那金簪是特质的,簪尾尖细,穿入锁孔。这是一门技术活,要用手感知锁内部情况,同时要用耳朵听。再加上时间紧迫,对开锁者的心态也是一大考验。

秋日夜风透着寒意,白洎殷额头却渗出了汗。下一秒,只听“啪嗒”一声

锁开了!

白洎殷松了一口气,一抬头却触到琼宿难以置信的眼神,那眼神半是震惊,半是佩服,又透着几分怀疑。

她尴尬一笑。这法子白洎殷还真是有好些年没用了。

漆黑的夜幕下,无人注意到的角落,一扇房门悄悄开了一条缝,但也只是一瞬间,又被合上,不留一丝痕迹。

入了屋子,便见本该明亮的房间此刻漆黑一片,连一盏灯烛也未点。

通过牖页照进来的月光,白洎殷看到了床上一张病容。

白洎殷对皇帝的印象还停留在万寿宴,没想到几月的功夫,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已迅速衰败下去,整个人如垂死的老树。

第66章 被抓

顾玄裔这些日子睡眠愈浅,时常噩梦缠身,眼下被声音惊动,一双眼珠子轮了过来,他费力的张了张口,干瘪的嘴唇一开一合,“你...来做什么...”

若是在以前*,他看到喻宁宫的人必然心生警惕,尤其眼前这个人还是喻宁宫的祭司。但眼下情况已经不能再坏了。这些人要做什么,他也无力阻止。

时间有限,白洎殷也不绕弯子了,“兵符。没有兵符,你儿子救不了你。”

这话言简意赅,可以说是相当不客气了。

“儿子?”

“七皇子没死。”

顾玄裔似是被注入生机般,猛地要从床上坐起,但只起了一半,他又重重栽倒回去。

他神情有些可怖,“你说什么?!”

“我时间有限,你再磨蹭,可要被顾时锦的人发现了。”

这话不假。

皇帝是病了,却不糊涂,“我如何信你?”

白洎殷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这是他的东西,你若是不信尽可查验。这东西对他的意义不用我多说,我想你也能明白。如果不是因为信任,他不会把这东西交到我手里。”

帝王眼底惊疑未定,白洎殷看出他在想什么,道:“你放心,我对权力没有兴趣。过去种种,只是因为裘竹用慢性毒控制了我,顾扶砚给我解了毒,我这一次也不过是还他人情罢了。此事过后,我会将喻宁宫交予他手,离开百攸。”

“何况你已经没有选择了不是么?东西在你手里,顾时锦迟早会找到。只是因为如今顾扶砚死讯传来,他才暂时放松了警惕。”

“再者说,平西军不是只认兵符的傻子,以我的身份,他们不会听我的。”

她将话说得真假参半,但顾玄裔信了。

他沉吟了片刻,从床上挣扎起身。床后暗格打开,滚出两样东西。一件是兵符,另一件则是那张圣旨。

“朕将江山命数交由你手...不要让朕失望...”

她朝琼宿使了个眼色,琼宿会意,上前将那两样东西接过,暂时藏在袖子里。

白洎殷道:“你放心,经我手里的命数,绝不了。”

或许是因为掌管祭祀多年,她说这话时,竟气势惊人。

顾玄裔安下心来,他如今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瘫回床上,一双眼睛怔怔地盯着帘帐,不知在想什么。

白洎殷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耽搁,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房内。

两道身影形如鬼魅,朝假山遁去,下一秒天空传来一声嘶鸣,箭矢摩擦空气,银寒的箭镞插入脚边的土地上。

这是一个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