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他身上脏得不成样子,小宰嫌恶地掩着鼻子走开。众人窃语一阵,也纷纷离去。

罂似无所觉,拍着羌丁仍在颤抖的双肩,温言道:“勿哭勿哭。”说着,看向他脸上的伤口,“疼么?”

羌丁没有答话,仍低着头,语不成声:“老……老羌甲……死了……”

“嗯。”罂不知说什么好,掏出巾帕替他拭去脸颊上糊着的泪渍。

羌丁抬起头,用力抹开眼睛上的泪水:“你、你给我的裘衣……”

罂看看他身上的裘衣,的确是自己给他的那件,可是已经又脏又破。

“洗洗再缝补就好了。”罂安慰道。

“还有你……你那些贝币……”

“你欠我的。”罂说罢,拉着仍然哭泣不止的羌丁走到贞人陶跟前,向他一礼:“多谢贞人。”

“你啊……”贞人陶看着罂,叹口气,摇头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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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很快到来,罂的启程之日,正是春风细腻。

庙宫前,卫秩把牛车套好,拉了出来。羌丁把他和罂的行囊放到牛车上,回头招呼:“册罂!”

罂应了一声,向走出来送行的贞人陶等庙宫众人深深一礼:“罂就此告辞。”

贞人陶莞尔颔首:“你多加珍重。”

罂望着他,又望向他身后的庙宫,心中忽而涌起些难言的感觉,眼眶涩涩的。

“贞人保重。”她再向贞人陶一礼,片刻,转身走开。

卫秩拉着牛车慢慢走起,太阳把泥泞的道路晒得干燥了许多,车轮碾在地上,沙沙绵响。罂坐在车上,眼睛仍然望着渐渐变远的房屋和众人。

“罂……你不舍得么?”羌丁观察着她发红的眼眶,小心地问。

罂擦擦眼眶,没有说话。

“别伤心,”羌丁擦擦鼻子,说,“我唱歌给你听。”

罂瞟他一眼:“你会唱歌?”

羌丁不屑地哼一声。他看看头顶,一群燕子“叽叽”飞过,落在大树上。

“玄鸟!”他指着那些燕子,向罂咧嘴笑道。说罢,他折下路旁的一段桃枝,一边走一边蹦,常到:“玄鸟玄鸟,嗟嗟春来!”

他的声音沙沙的,唱歌却不算难听,卫秩也不禁回头来看。

罂望着那些燕子,不禁微笑起来。她往前方望去,城郭的门洞里透出野外的青绿,微微眯眼,却如同梦境招摇,在等待她一路向前……

10 商人(上)

罂从来没有去过莘邑。两日后,当莘邑出现在视野中,羌丁发出一声惊呼。

“册罂册罂!你看那城墙好高好长!”他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回头喊道。

“哦。”罂把手搭在额前望着。

“会有许多像庙宫那样的大屋么?”羌丁问。

这话出来,卫秩明显地“哧”了一声。

“庙宫?”他面有得色:“莘邑中,寻常贵家的屋子都比庙宫大。”

羌丁瞟他一眼,皱皱鼻子:“有什么了不起。”说罢,扭开头去。

他们进城时正是午后,邑中不算热闹,却有等候在城门的小臣看到,把他们领到了莘伯的宫室。

“小臣驺见过宗女。”宫前,一个穿戴齐整的中年人微笑走过来,向罂一礼。

罂看着他,知道他大概就是那个睢国来的使者。

“罂,小臣驺乃睢侯使者,来接你回去。”果不其然,莘伯从宫室中走出来,和气地说。

罂颔首,与小臣驺见礼,又与莘伯见礼。

小臣驺看着罂,仍然含笑,罂能感觉到那罂能感觉到那目光在将自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