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是么?”王子弓自嘲地笑笑,道:“可过了这些年,我愈加觉得若心中无所主张,才是上位者之耻。”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看看跃的脖颈,“跃做事亦讲究合乎心意,可对?”

跃与他对视,未几,无奈地笑了笑。

※※※※※※※※※※※※※※※※※※※※※※※※※※※※※※※※※※※※※※※※※

从王子弓的宫室中出来,光阴已经暗淡了。

“王子。”小臣乙在车旁跟随者,抱怨道:“你这般大摇大摆去看小王,如何瞒得过别人?”

跃没有答话,心里仍想着方才与兄长的对话。

马车行了一段,忽然,驭者大喝一声,把车停了下来。

“何事?”跃问道,话才出口,却看见前方的路口立着一名女子。

“兕骊见过王子。”她笑盈盈道,红色衣裳在白灰涂面的宫墙之中尤为夺目。

“骊。”跃让驭者稳住,讶然道:“你怎在此?”

兕骊笑容娇俏,上前道:“母亲来大邑商助王后打理祭祀之事,我自然在此。”

跃了然。

兕骊是后辛母族兕方的宗女,兕侯的女儿。后辛在时,她常常随着兕侯的妻子妇侈来大邑商,自幼就与跃相识。

妇侈在后辛时就成为了王朝的生妇,她聪慧能干,连妇妌也颇为赏识,一直留用至今。而妇侈无论去何处,总将兕骊带在身边,多年来,人们都说她已成为了王宫中的半个生妇。

“昨日我去王子宫中,王子不在。”兕骊望着他,道:“今日我路过此处,就想王子可会经过?果不其然呢!”

“此处是宫道,我从别处归来,自然要经过。”跃笑了笑,又问:“兕侯可安好?”

“安好。”兕骊答道,两眼一直望着跃,双眉微蹙:“只是父亲总念着王子,国中庶务繁杂,又总是来不得。”

跃和色道:“如此,兕方遥远,过些时候我自当前往探望。”

兕骊抿唇而笑。

“天色不早,阍人等着落钥,骊早些回去才是。” 过了会,跃抬头望望天空,对兕骊说。

兕骊怔了怔,却随即恢复笑容,款款行礼:“王子慢行。”

跃颔首。

驭者扬鞭低喝,车轮的辚辚声在宫道中回荡。

那车上的身影在渐浓的暮色中慢慢隐去,兕骊望着那边,许久,才慢慢走开。

8 睢使

二月天气仍然冷得很,雪还没有化,将巩邑大大小小的屋顶和墙头点缀得白莹莹的。这个时代,房屋的建造并不高大。庙宫好一些,有低矮的台基和抹了白垩的泥墙;平民或奚仆仍是半地穴而居,低矮的茅草屋顶落了雪,就像地上长着一个一个巨大白色蘑菇。

庙宫所在之处是城北,地势略高,走到空旷些的地方,能远远望见各种各样的屋顶罗列城中。

罂呵出一口白气,收回目光,朝最近的一道门走去。

庙宫附近人烟稀少,一路上,只遇到两三个人负着新刈的草走过。

一名年轻的戍人立在大廓的门洞前,怀里抱着一杆石矛。早春的寒风越过城墙吹来,不住地搓手跺脚。忽然,他转头看到罂,停住了动作,黧黑的脸变得红红的。这人见过几回,罂打招呼地点点头,径自穿过门洞。

“册罂!”才走了不到半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喊叫。

罂回头,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朝她追来,是羌丁。

“册罂!”他追到罂的跟前,一边喘气一边埋怨:“走那么快!差点找不到你!”

罂奇怪地看他:“找我做什么?”

羌丁点头,咧嘴一笑:“我同贞人陶说了,来帮你采卷耳。”

罂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