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神色似极不情愿,应了声:“嗯。”
“王子!”这时,他听到高台下的人在唤,载看向妇妌:“我还须再去演习。”
妇妌挥挥手。
载不发一语,行礼之后,大步地奔下台去。
妇妌看着他的身影,笑容凝在嘴边。过了会,长长叹了口气。
“王后。”小臣郊在一旁踌躇着,说:“王子将来会明了王后一番苦心。”
妇妌望着台下众人,片刻,唇角勾了勾。
“他自然会。”妇妌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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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到錡氏的坊中查看未完工的礼器,大半天才出来。
“烦王子转告大王,我等连夜赶工,明日定可将大彝送到社中。”送行时,錡尹向跃保证道。
跃颔首,道:“有劳錡尹。”说罢,转身登车而去。
马车稳稳,市中不少国人认得跃是王子,不须卫士开道,行人已经纷纷避让到路旁。他一路回到王宫,向商王禀报督工之事。年初祭祀繁杂,商王正与臣正议事,听过跃的禀报之后,商王只嘱咐他严加督促,就让他退下了。
“王子,回宫么?”从商王的殿上,驭者问跃。
“不必,带我去小王处。”跃答道。
驭者应下,催动马车,沿着宫道向前驰去。
当跃随着引路小臣走到王子弓的宫前,还未踏入宫门,就听到一阵清脆的乐音传入耳中。
“小王在奄时,修缮河堤,奄尹将一套磬献与小王。”小臣解释道:“归来之后,小王常常摆弄。”
跃了然。待得入内,只见室中摆着一套石磬。王子弓身披裼衣,将手中木槌轻击,妻子妇丹侍立一旁。石磬叮叮轻响,高高低低,甚为悦耳。
“跃。”看到他来,王子弓放下木槌,微笑道。
“兄长。”跃向他一礼,又与妇丹见礼。
小臣在室中置下茵席,王子弓和跃分主次落座。
“兄长身体可安好?”跃问。
王子弓闻言,莞尔:“你也听说了?”
跃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
王子弓却不接着说下去,他看看跃:“你的玄鸟呢?”
跃讶然,看到兄长盯着自己的脖颈,才意识到他指的是以前那块玄鸟项饰。
他笑笑:“送人了。”
“送人?”王子弓饶有兴味:“你不是说那玄鸟是你刻了许久才刻成的,谁也不给么?”
跃赧然,笑而不语。
王子弓没有追问,看看他的衣裳:“你从何处来?”
“市中。”跃答道,言罢,将今日督工之事告诉了王子弓。
“父亲重祭祀,较先王更甚。”王子弓听完之后,道:“不过力役之人辛劳,父亲亦是体恤。如今日,他便是心急也只是遣你监工罢了,并不像先王那样动辄以刑罚惩戒。”
“正是。”跃道。嘴上这么说,却不由地把眼睛瞥向王子弓的身上。
王子弓似乎看出跃心中所想,苦笑:“自然,父亲也有他容忍不得之处。”
跃默然,他看到兄长的脸色有些苍白,较自己出征道别之时也消瘦了许多,心中不禁愧疚。“我听说今年祭祀,父亲本已定下了兄长为主祭,可兄长不肯受。” 片刻,他说。
王子弓颔首:“正是。”
“为何?”
王子弓道:“祭祀用牲之数,与我进言之前相比不减反增。父亲此为,跃可知何意?”
跃皱眉:“用牲之数,有占卜贞定,父亲重祭祀,亦是人心所向。兄长为小王,何苦为此与父亲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