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一舟听见他像是哀求又像是低泣的声音。
神经绷紧,关一舟立即推开了本就没锁的浴室门,“怎么了?!”
满格电量的手电筒静静打着光线。
他看见光束里的抱着膝盖蜷坐的水鹊。
乌黑发丝湿漉漉黏着雪白肩颈,白亮光亮滞留在闭合颤动的薄眼睑。
简直像是会融化在光里的小精灵。
水鹊鼻子委屈地吸动了两下,抬起眼皮望向他,“你看看,你看看我后面有没有人?”
关一舟不明白,“你后面什么也没有,就是白墙。”
浴缸的水都微凉了,水鹊终于敢从被吓成缩头小乌龟的状态,转头看向后方。
确实什么也没有。
只是白墙而已,落着他浅浅的影子。很奇怪。
水鹊刚刚真的感受到了……不止气息。
他小心地挪动角度,让关一舟走前来,“你看看,你看看我背后有没有痕迹?”
“什么?”
关一舟迟钝地走上来。
起泡球起的泡泡再多,经过这一段时间消耗,也几乎散尽了。
他的耳根更烫。
关一舟敢随意地一瞥,顺着薄薄脊背,线条往下是细窄的腰,再之后他就逃似的闪躲视线。
他回答:“有。”
关一舟又问:“刚刚蚊子咬你了是不是?”
他是无鬼神论者,只能做此猜想。
颈椎覆盖的肌肤,上面有一点斑驳红痕,其实非要说,比起蚊子叮咬,更像是什么人用指腹捻过,或者是充满占有欲地搓揉。
【天杀的!哪里来的死鬼偷偷占我宝便宜!】
【我是泡泡,白色泡泡,关一舟你不许看我的宝宝!!!这是我的宝宝……只有妈妈可以看……】
【我刚刚两只眼睛都盯住直播间了,怎么没看到鬼??这还是透明的吗?!】
【天呢,有色中饿鬼的透明人偷偷嘬了我宝一口……】
【小鹊只是在浴缸里泡个澡就被狗咬了。】
【怎么办怎么办!是透明鬼,是透明鬼,妈妈不能守护宝宝了!只能看着宝宝被透明人亲嘴巴,嘬得胸口粉粉红红,就算尖尖肿得嘟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好可怜的宝宝,妈妈哭了,泪水打湿了裤子、、】
水鹊没有留意直播间,当然不知道弹幕上在刷屏什么内容。
水鹊紧紧抿住唇。
关不紧的玻璃窗,从窗缝里疯狂灌入冷风。
关一舟冷不丁清醒过来,不自在地说:“我到浴室外面等你。”
水鹊忽然又叫住他,“你看看挂衣钩……刚刚我的睡裤莫名其妙就掉了,很奇怪。”
他只差没有说出觉得这个浴室里有鬼了。
关一舟看了一眼。
由于手电筒是照亮水鹊那半边的浴室,在门后的挂衣架并不能照清楚,他打开手机的灯看了看。
“没事,挂的那个钩子老化了,弯度不够,挂不住才掉下来。”
又安慰水鹊,“别怕,世界上没有鬼。”
水鹊很快洗完澡出来。
关一舟:“我明天去买灯泡和挂衣钩回来。”
水鹊:“……谢谢。”
除此之外,两个人之间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静默了好一会儿。
关一舟突然问起,“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从今晚见面开始,他记得自己没有吐露过姓名。
水鹊露了破绽,慌忙地随口找补,“是楼下的邻居说的……”
“哦。”
关一舟没有怀疑,毕竟他对于水鹊的了解,也是源自于楼下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