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一舟进一步问:“短裤?长裤?要什么样的?放在哪个位置?”

浴室内传出小声回应:“随便, 随便什么裤子都可以,你快一点点。”

脚步声从浴室门离开, 往房间里去了。

水鹊在浴缸里蜷坐起来,双手交叉着抱住自己,指腹往后摩挲脊背。

这样的动作,让他单薄的肩胛骨与柔顺的脊线,暴露在架子上手电筒的灯光之中。

关一舟在放手电筒的时候, 特意调整角度对准窗台与浴缸那边,免得水鹊在坐入和踏出浴缸的时候滑倒。

整束白晃晃的光线打过来,像是某种生物窥探的视线, 完美地锁定目标受害者。

光滞留在漂亮顺滑的脊柱线。

浴缸中的热水氤氲着白汽, 把光洁背部润湿。

水鹊有些后悔叫关一舟去拿睡裤了。

他应该让关一舟紧紧守在门外, 自己赶快洗完出去, 反正上身的睡衣很长,回到房间再穿裤子也没关系的。

水鹊埋下头,脸颊抵住温凉的膝盖。

墙壁上的浅影,背部弓出优美半弧形。

无声无息的时候,水鹊咽了咽口水。

他的知觉没有出错。

他的背后好像有人。

对方的气息落在了他脊椎上。………

水鹊的房间看起来似乎比他的大。关一舟想着。

也可能是由于对方房里自带的床铺尺寸是1.2m×1.8m。

给整个房子节省了不少空间。

因此堆出来一个小小的客厅。

抹茶色的沙发布,绿格子沙发垫,对面的白墙正好能够给投影仪留下空间放电影。

暖白色小餐桌,上面放着一盘才洗干净沾着水珠的巨峰葡萄,还有几包原味和黄瓜味的薯片。

关一舟的目光转向窗边书桌,留意到上面甚至还摆放着玻璃细口花瓶,插着风铃花,在月光里泛着淡紫。

稍有两三朵风铃花颓靡地耷拉着。

大概不是最近两天收到的花。

关一舟下意识猜想这会是谁送的。

晃了晃头,他才转步拉开衣柜。

衣柜已经有些年头了,拉动的时候底轨发出噪声。

关一舟不敢置信地低声道:“不会吧……”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他拉开了公主的衣柜。

挂起来的全是裙子。

水蓝色的、纯白的、粉紫的……

蕾丝边的、褶皱设计的、熨烫过整整齐齐的……

他是误入了公主的林中小屋吗?

关一舟蹲下,在底下叠着的衣服堆里寻找睡裤。

手上动作一顿,夏夜的燥热终于爬上关一舟的耳根。

一条黑色的小短裤,底部薄薄一层蕾丝装饰,在两侧边还都有一个小小的蝴蝶结设计。

关一舟不了解还有安全裤这样的物件,他下意识以为,这就是水鹊平时最内里最贴身穿的小裤。

男的、男的怎么能穿这种东西?

出乎意料地,关一舟的下意识反应不是恶心,胃里没有反酸的灼烧感。

但双眼还是像被烫到一样,立即转移了视线。

他慌乱地扯出一条薄长裤,起身时上面挂着裙摆拂过他的颈后。

分明不是干燥的冬天,关一舟却立刻像是被裙摆摩擦产生的静电打了一样,过电感一直从颈椎窜到地下。

裙摆底香绵绵的气味好像馥郁得散不开。

关一舟帮人拿长裤,却像是登徒子做贼偷裙子一样莫名其妙心虚。

浴室里的人听到他前来的脚步声。

喊他名字的时候语气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