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口问了问刚那女子是谁,却没人认识。京中往来的人不少,但划分得挺明显,文官家族之流、武官家族之流,京中人士、外来人士,不认识的人多着。既不认识,秦相宜也没在意。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忘了秦知宜倒卖花簪,白赚她二百两的事了。
毓宝阁这边,秦知宜没想着走,她出了气也挣了银子,心情愉快地又看了许多漂亮的东西,拿秦相宜的二百两买了两副耳饰。
经历刚才的场合,郑氏和郑云淑都对秦知宜的本事有了新的认知。
尤其是郑云淑,她也曾跟着郑氏参加过多次贵女云集的场合,类似秦相宜这种身份的天之娇女,莫说结识,她连话都说不上几句。身份有别是其一,更要紧的是郑云淑脸皮薄,又没胆量,不知道怎么与身份高于她的人有来有回,平等地结交。
与郑云淑走得比较近的,多是与她身份相仿的,或者不如她的。
再看秦知宜,初来皇城的外地人,被一群京中贵女欺凌,不仅没吃亏,还倒占了别人的便宜。郑云淑刚才在一边,头都未抬,默默心想过无数次“秦知宜胆子太大了”。
此时看秦知宜若无其事地买首饰,郑云淑也弄不明白,她是小瞧了京中交际圈的复杂,还是心太大不当一回事。这个秦家姑娘一看就不是宽宏大量的人,如果她有心整治,秦知宜可就有苦头吃了。
漫长的行路后,车队终于来到外城面南的正门,观明门外。
早有骑快马的家丁提前禀报,所以谢氏的胞弟谢秉安一家,提前来京的秦劭父子,都早早在城门旁等候迎接。
谢氏携女儿下车,家风和睦的一家人就都围了上来。
“容华。”
“姐姐!”这一上午,秦知宜一行人逛了快两个时辰,因为买得太多,郑氏还派人去叫小厮来搬去马车运回府中。
巳时末,从西市所在的天福长街走到临河的集春畔,秦知宜总算找到一家还算合眼缘的酒楼。
酒楼名为听泊筑,并不像途经的太丰楼那样,巍峨高达五层,气派又热闹。这里临着河畔,楼外有长段的篱笆与花田隔开,僻静清幽。站在外面,能听到从打开的支摘窗飘扬出来的丝竹声。
京城这些茶肆酒楼秦知宜没吃过,她挑来替秦家宴请舅父一家,要找上乘的,只能先论眼缘,凭感觉。时辰也差不多了,若有雅间,得尽快派人回去请人去。
秦知宜看向谢氏,征求问:“母亲,这里如何?”
谢容华身为已婚妇人,见过的世面比秦知宜多。她看女儿喜欢这处,自己也觉得不错,适合宴请,便点头应了,领头走近。
候在入口处的伙计迎出来,却不见他说那些迎客,里面请的话。他佝偻着身子,面上带着歉意:“几位贵客,实在不巧,今日本店不迎客。”
在酒楼当伙计的眼睛毒辣,他看秦夫人她们穿衣打扮和气度,能猜出是哪个府邸的官夫人官小姐,为了尽快解释清楚,避免争端,他压低了声音直接坦白:“还请贵客见谅,今日本店接待晋国公府的几位主子,清场谢客,几位还请改日再来。”
国公府的名头搬出来,只要不是权势更高又不满的,都会自知退让。
谢氏听伙计说了缘由,应了一句,便牵着秦知宜的手回到小径路边,安抚女儿:“臻臻,我们换一家。”
秦知宜并未觉得失落,她点头应道:“那是自然,就算不是国公府,也有先来后到,我们再看看就是。”
几人漫步再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郑氏顺着话头,同谢氏谈及国公府:“姑姐,这晋国公府,也是京里烈火烹油的鼎盛勋贵。国公府谢家,如今国公爷年富力强刚袭爵,去年辅佐太子巡疆,破获通敌的驻地将军,大得圣心。国公夫人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