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住了眼尾蔓延的倦意,眼下阴影泛着淡青,憔悴。
胤滦从未见过这样的晏琛。
平日一向沉稳自若的男人,现在却如此颓唐潦倒。
书案上文牍盈积,堆如丘山,晏琛却像是没有察觉,只顾着批答签押,填满内心的空洞。
胤滦终于忍不住,喉结滚动着咽下叹息,“晏琛……”
声音清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晏琛依旧低着头,手中的毛笔在纸面上游走,挥毫,一刻不停。
片刻的沉默后……
他淡然开口:“你身体不好,何苦又巴巴跑来王府?”
“你怎么不先问问你自己,此番声势浩大,传言你跌落悬崖,闹得朝中上下人心惶惶,众人皆以为你命不久矣。多少觊觎权势蠢蠢欲动的大臣,怕是已在暗中盘算……”
“无碍。”
“你一句无碍,就能消除所有的隐患?”胤滦看着眼前的晏琛,没了往昔的沉稳与理智,简直不可理喻。
他手中的朱笔悬停在半空,片刻后又放下。
他后仰身子靠向椅背,脖颈向后仰起,喉结滚动,整个人似是卸去了浑身气力,疲惫感溢于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