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头花有些是时令鲜花,也有些时纱绢、木雕、金银之?花。
在汴京,卖头花的销路是长久不衰的,这竞争也大。
原本沈渺也不与那米小娘子有多少机会?交谈,毕竟她忙着烙饼,米小娘子也忙着雕花。但后来?有一日?,不知是不是见?这米小娘子卖得好,很快她的边上便又来?了另一家卖纱绢头花的。那是个打扮得很时新的妇人,头上插满了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簪花引人瞩目,吆喝声也脆,她时不时便悠扬地喊着:“卖头花咯,牡丹芍药蔷薇花,百花千放,各色都有”很快便抢了不少生意过去?。
结果隔日?,这卖纱绢头花的妇人再喊:“卖头花咯”
沈渺正烙着饼,便忽然听见?米小娘子竟也跟着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我也是!”
她“噗嗤”一下便笑出来?了。
米小娘子无辜地转头看她,沈渺忙将笑容收回去?,顺手切了块红豆排包递了过去?,米小娘子怯怯地接了过来?,又害羞地小声道谢,她们俩便就此熟识了。
另一个好友么,倒有些特别……是一只按时准点从上桥来?蹭炸鸡排吃的大狸花猫猫。这只狸猫生得好生威风,花臂花背,走起路来?也总是昂首挺胸,活像只大老虎似的。
有一日?也不知它打哪儿来?的,忽然便耸动着鼻尖,蹲在沈渺的摊子前不肯走,还绕到摊子后头,竖起尾巴蹭沈渺的腿。
蹭得沈渺一裙子毛。
但她也被蹭得心?软软,便趁无客上门时敲开一颗鸡蛋,把?鸡蛋单独煎熟了,蹲下来?喂给?它吃。
顺带伸手摸了摸狸花猫的毛。
它呼噜呼噜吃得喷香,还把?屁股翘起来?让沈渺拍。
“呦,你还真会?享受呢。”口嫌体正直,沈渺嘴上嫌弃,手已经自发地伺候起来?,把?这大狸猫拍得一边吃一边喉咙里?呼噜噜地响。
梅三娘招待完食客,听见?猫叫回头一看,抱着胳膊嘿笑道:“沈娘子,你可算遭了!这狸奴是咱们附近有名的牛皮糖。只要你喂过一回,它便不走了。我告诉你,原先这桥下有个姓归的小郎君,也不知是做什么营生的,专在这桥洞下头泛舟钓鱼,有时一日?也才钓那么一两条,这狸奴乖觉得很,日?日?蹲在他身边等他上鱼,归小郎君这辛辛苦苦钓来?的小鱼,全进了猫嘴。这还不止,钓鱼全凭运道,那归小郎君也没钓着鱼的时候,一回头对上这猫两只期盼的大眼,那还得了!只得灰溜溜的,专程去?买两条鱼喂它。”
沈渺一边从梅三娘那儿借了一瓢水洗手,一边恍然大悟:怨不得这狸猫连毛都油光水亮,真厉害啊!
后来?果然如梅三娘所言,沈渺喂了它一回,它便日?日?来?摊子等候,沈渺不愿给?它吃油炸加了酱和盐的肉,便也步了那归小郎君的后尘,每日?专程单独给?它水煮一小块儿鸡肉吃。有时候客人来?得太多、太急,她太忙了,站得腰杆都酸了,一回头,便能看见?湘姐儿抱着这大狸花猫靠在桥墩上打盹儿。
阳光渐渐浓郁,一孩一猫睡得摊手摊脚,阳光照得他们俩浑身都闪闪发光,身上也满是蓬松的味道。
她静静地看一会?儿,身上的疲累似乎也散了。
这一日?也是如此,沈渺卖光了手抓饼与排包,湘姐儿也蹲在地上,握住了狸花猫的一只前爪依依惜别沈渺本动了把?猫儿抓回家里?养的心?思,但这猫儿却?似乎不愿意,它吃了饭、享受完湘姐儿小胖手的梳毛与拍屁屁,便悠哉地舔了舔爪子,一跃跳上桥墩,接着三两步便下了桥,沿着金梁桥两岸的巷子巡视去?了。
敢情它把?金梁桥这两条街都划成了它自个的地盘呐。
沈渺又一次明白过来?,摇头感慨:原来?它不是咪-咪,是丧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