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嫌弃,自打?回了大宋,他便乐呵呵的。
李十?的话音刚落呢,远处便响起急急的马蹄声了。陈忠立马握紧佩刀,警觉起身查看,从烽火台中狭小的箭洞探出头去,才发现?远处一队冒雪而来的车马,正在凄迷的风雪中飞速接近。
吴大沉了脸,架起了连弩。
等跑近了,陈忠才松了口气,摆摆手让吴大松开机括那打?头跑得飞快的人,穿着?宋军的甲胄,背上绑着?大宋的五色旗,上头还绣着?个大大的“郗”字。
在居庸关,士卒们或许连自个的名字都认不得,但这个复杂的“郗”字却死也不会忘。
“是?飞毛回来了!他这回厉害了,竟能从军资库那些铁公鸡手里抢了这么一大车回来呀!”李十?也瞧见了,喜得蹦起来,也不嫌冷了,忙下去摇开城关的门。外头没一会儿已积雪盈尺,飞毛穿着?厚厚的棉衣,外面还罩着?鞣制皮革与铁片交叠铆合的甲胄,却还是?被?雪覆成了个雪人,进得长城高台,睫毛上都凝着?冰霜。
他冻得呼哧呼哧喘气,扶着?李十?缓了好一会儿,才扬起脸笑:“李哥,我带了好些好东西回来!”
“什么好东西?”李十?皱起脸,“营里的庖厨还能做出什么好吃的,又是?馕饼吧?”顿了顿,又忽然面露期待道,“难道你抢来了马奶?若是有马奶喝,倒也不差。”
长城这么长,在上头戍守的将士也有成百上千人,如马奶这样有数的东西,能不能分到,一要看自家校尉的脸面和人缘,二要看弟兄们能不能打得过其他烽火台上的袍泽。李十?想到马奶便觉着?一阵心酸,可怜他们这八人,大多都是?擅射箭的瘦子,叫隔壁戌号烽火台那生得比门扇还宽的黑豕一撞就能飞老远,抢马奶之战已输了一整年了。
“比马奶还要好!”飞毛似乎已经在大营里饱餐一顿,说着?都在咽口水。
李十?不免好奇了起来,心里痒痒,嘴上却还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瞧你那样儿!没见过世面!”
“你一准也没见过!”
没一会儿,下头果然响起了扣关的声音,李十?忙又开始奋力摇动粗大的吊臂,那些送辎重的弟兄追不上飞毛,赶着?他的身影赶得好悬没跑死在路上,他们大口喘气,将拉来的冬衣、炭以及够八人吃用一月的粮食装在一只?只?大箩筐里,顺着?木齿轮上的绞绳,吱呀吱呀吊了上来。
之后又冒雪往前面的烽火台去了。
李十?等人接力,将箩筐一只?只?运到狭小的瞭望塔上,先?开了一箧,里头果然是?一批厚实冬衣与皮毛坎肩和帽子,还有钉了鞋钉的毛靴子!李十?两眼都亮了,摸着?这些衣料都不舍得撒手:“真是?神了,求什么来什么!呦,摸起来还像是?新棉呢!这回飞毛又立大功了!”
陈忠笑道:“记他一功!今年?咱们又不用挨冻了。”
飞毛把盔甲卸了,风雪如刀,他满脸冻得通红,一进了温暖的地方,脸上立马裂出好几道血口子,他满不在乎地将血一抹,随便拨了点火盆边上的草木灰把血止住,还得意洋洋:“为了抢这批新棉衣,我差点没被?黑豕那胖子一屁股坐死!今年?戌号的人也来得早,好悬没抢过!”
吴大咬牙切齿:“天一冷,各台都派人回大营里催粮草,戌号的蒙校尉奸猾,每回都派黑豕去!可恶,仗得黑豕生得高大,他们每年?都能喝马奶吃上奶豆腐!一冬过了不说掉膘,指不定还能养出二两肉来。”
不过他们好歹有飞毛,飞毛骑马飞快,哪怕遇上暴雪也不迷路,时常能抢先?。军资库里如新棉衣、马奶之流的好玩意儿必须得派人去盯着?,否则,自家烽火台便只?能穿旧棉的,好的都叫别?人挑去了。
比起马奶,飞毛每回都选择替他们先?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