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落眼中闪过感激的泪花,沈玉发懵,“那个,你别哭啊,我是实话实说了。”
“我这是激动的哭,除了父亲,从未有人会对我说这样的话。二十年了,我一直都尽量让自己不那么独特,隐藏在众人中不被发现。只要我有与别人不同的地方,他们就会用各种办法来否定我。”
沈玉算是听明白了,金落是一个只求平安的人,不愿做特别的事情。不过沈玉也能理解,有时候活得简单一点也挺好的,他的环境造就了他的想法。
这就是弘一村与百里城的不同之处,也是他们两个的差别所在想要冲破束缚翱翔九天的沈玉,安安分分过自己小日子的金落。
“既然咱们相遇了就说明有缘分,我身上携带的盘缠还挺多的,够打一个好棺材了,你拿去花。”他把腰间的一个鎏金镶边的袋子拽了下来,金落一看立刻双手背后不敢拿,“拿着啊,还等着我强迫塞给你?”
“不行,绝对不能那您的钱,我可以跟别人借”
“你只剩自己了,还能与谁借?”
沈玉嘴里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剧烈咳嗽,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
金落以为是自己的语气不好顶撞了恩人,吓得连忙跑出去找来了当地的老郎中。
郎中被金落用胳膊架起来往家跑,老人喘着粗气,脚下一阵凉风吹,“哎呦,金家小哥儿慢点,我这老腰跟不上你的速度!”
没过多久,两个人匆匆赶来。
郎中走过来看着倒在床上的沈玉,先是啧啧了一声,然后忧虑地握住他的手腕感受脉搏,忽而皱起了眉头。
“这个陌生面孔的年轻人多年来,多年的苦修已损及了他的筋骨,最近情况更是恶化。简单说,他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啊。”
金落听着,心如刀割,急得快要跳起来。他无时不刻地为沈玉的身体状况而担忧,并且内心深感无能为力。一个种田的农民,对习武一窍不通,现在沈玉又昏迷着,没办法把具体情况说给郎中。
“小哥儿,你在旁边一直叹气没用啊,倒是跟我说说他最近有什么异常状况吗?最近吐血频繁么?”
“张郎中,我,我与这个少侠是第一天认识的,之前的状况我不知晓。刚才我们还聊天着,不知是不是他急火攻心造成的?”
郎中放下沈玉的手,“他身上有很多伤,绝非一朝一夕造成的。我给你开上三日的药,你按时煎熬便可,若是好转,再来找我。”
金落毫不犹豫地把还没捂热乎的钱袋子给他,“求您多费心了。”
“哎哟,你何时有这么银子的?”他瞄了眼袋子口,“可不需要那么多,一两银子就够一个月的用量啦。”
第5章
于是金落在袋子里翻找出一小锭银子,握在手心掂量了一下,冰凉的银子多了几分人的温热。“这么晚还把您叫过来,结完药钱剩下的就不用再找了,算是您的辛苦钱。”
他的嘴巴甜,张郎中听了之后满意地接过银子放在自己口袋里,“你这么说那我就收下,这小伙子年纪轻轻就一身病症,往后可得细心照料啊。”
金落顶着那张粉嫩的面容看向床上的沈玉,千言万语化作持续的注视。“嗯,我一定会好生照顾他,直到把身上的疾病都痊愈,我才肯放他回险象丛生的江湖中去。”
正站起身的老人听到了“江湖”二字,立刻又坐回床沿,“哎?他是江湖中人?”
弘一村里的人大多数是务农为生,行走江湖的侠客对他们来说似乎是另一个世界的。
两拨人不是一路人。
金落:“嗯。”
“哎哟,怪不得这身上全是伤,他们那群人整日舞刀弄枪的,很少能有全身而退的。归隐之后也会被旧疾缠身,哎,人生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