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门没有锁,早就坏了。
谢广昌砍的。
席必思想进来,拧门也就进来了。
只是席必思坚持要他同意:“嗓子不舒服至少有一半是我害的吧?我负责,你让我进去。”
谢松亭脸色更红:“你……这还在我家……你就不能要点脸?”
席必思没脸没皮:“要脸有什么用,先让我进去瞧瞧。”
咳得让人心疼。
见谢松亭迟迟不应,他开启了骚扰模式,知道谢松亭喜静,“让我进去”四个字含在嘴里翻来覆去地念,颇有唐僧念紧箍咒的架势。
谢松亭实在受不了,一把拉开了门:“可以了,师父别念……”了。
被人一手捞住腰亲了过来。
席必思关上门。
柔软的舌抚慰一般温柔地舔舐着勾缠他,谢松亭的不安在吻里消弭,被人从耳垂摸到脖子。
温暖的手捧着他,力道轻柔得像怕碰碎了。
一个字也没说,但全是爱。
他被席必思抱在怀里晃,这人的下巴就搁在他头顶,低声问:“一起弄吧?”
谢松亭烦闷地在他怀里闭了下眼:“还是不想让你一起……”
席必思抱着他,不说话了。
谢松亭:“怎么不动,你不动我也没法动。”
抱他抱得死紧。
席必思:“让我帮忙就放开你。”
谢松亭笑了:“没什么好帮的……你怎么这么执着。”
席必思:“你哪儿哪儿我都感兴趣。”
或许他的表情太认真,或许谢松亭打开门那刻就知道自己抵抗不了他的攻势,总之他接受了。
“那一起吧,我收拾衣服,你收拾点杂物。”
“好。”
席必思找了个角落开始收拾。
有他之后,收拾的速度也没快很多,因为席必思收拾的并不快,什么东西过了他的手他都要打开看看。
谢松亭任他看了。
他没什么需要遮掩的东西,连日记都不写。看他的杂物,只会看到无数写着他笨拙笔记的书。他写不出题时,就把草稿纸从头到尾全部涂黑,是他独特的解压方式。
席必思就这么一页一页地翻。
安静的室内,一时间只有翻书和整理衣服的声音。
突然,席必思说:“竟然有本相册,要是能带走就好了。”
好像是有这么本东西。
谢松亭本想说还在,接着想起来,这些都在那场大火里一干二净,连灰都没剩下了。
他大脑空白了一下。
原来他的记忆默认还在高中。
他从没从十七岁的自己这儿走出来过。
席必思这句并不是问他,只是一句承接。
他很快又说:“我看快点儿,争取把你的照片都记住。”
谢松亭笑笑:“记得住吗?”
席必思:“别的可能会忘,你我还记不住吗?”
谢松亭不再回话,任他看了。
照片里的谢松亭不见笑影,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一张脸对着镜头。
很多照片是学校要求拍的大头照,好久,才翻到一张相馆里的半身像。
他双手垂着,背脊很直,盯着镜头。
很小,很年幼,很冷清。
席必思看了一会儿相册里神色肃穆的孩子,又抬头去看他。
周围昏黄。
微尘飞舞中,仿佛蒙了层滤镜般的灰色。
现在回忆起来,席必思已经记不得自己来六中第一天见到的别人长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