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必思:“不问。”
“悦姐,这就是我和你不一样的地方了,”他在清晨的风里说,“你会问我爸愿不愿意永生,但我不会,我直接给。他非要不可。”
席必思:“我和他纠缠万万年。”
他走下桥边,收起三角警示牌,喊她。
“悦姐,你来不来?”
席悦愣怔地看他,像看一个陌生人,而不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孩子。
他要是讨厌你呢?
他要是恨你呢?
你接受得了?
席必思手放在车门上,坚定地回视她。
接受得了。
恨我也无所谓。
只要他活着。
*
高考前,学校里的氛围一天比一天紧张。
谢松亭翘了节晚自习。
他以前从不请假,听聂子言说高烧也还坐在教室里,因此这节课不见谢松亭,班里立刻有人小声议论开了。
“白炽灯去哪了?”
“操场吧,看他往那个方向去了。”
“不是想不开吧”
被席必思按着后脑砰一声按在桌上。
“嘴再只会放屁就别要了。”
班里骤静。
被按着的男生挣扎着想起来,却起不来,呼吸越来越急促,脸红着急速喘息。
是席必思第一天报道时在食堂吃饭的那个李青。
席必思这才明白……
谢松亭的嫉妒,和某些人的嫉妒是不一样的。
谢松亭光明正大,坦坦荡荡。
他并不反感谢松亭的嫉妒,却对李青这样的嫉妒感到恶心。
“席哥,席哥席哥!你大人有大量!”聂子言过来抱他的手臂,看他神色不好,真怕他把人给按死,“先去找谢松亭!这有我呢有我呢!”
见席必思走了,刚才犯贱的李青喘匀了气,又要骂,被聂子言一句堵了回去。
聂子言阴阳怪气:“来,谁还想辩跟我辩,看看辩不辩得过我就完了。不是我说,那某些人嫉妒也要有个度,谢松亭挖你祖坟了还是怎么着你了?看他长得好又考得好这么酸鸡?”
“我可不像谢松亭那么大度,要我我早给某些人一铲子。给他一铲子也比现在满脸崎岖的青春痘强。满肚子胃酸都被某个酸货酿成王水了,见谁好看泼谁是吧?考不到第一撒泼到第一?”
他一个语文课代表加辩论队队长还治不这男的了?
纯纯的傻逼。
班里好多人笑了。
李青憋得炸了,没接聂子言的话。
聂子言:“抱歉大家,耽误大家学习时间了,我给大家赔罪。”
有人笑着回:“不耽误,挺解压。”
班长清了清嗓:“学习吧。不要闹了。”
班里重归寂静。
*
席必思在操场升旗台后面的座位上找到了谢松亭。
他隐没在黑暗里,立起领缩着,刘海遮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来干什么?”
“最讨厌我什么?”
两人同时说。
“?”谢松亭说,“发什么神经。”
席必思在他身边坐下,外套挂在臂弯里,在夏夜的风里被汗粘的粘腻。
“好歹快毕业了,整天对我不冷不热的,我想知道原因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