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才想散步的,我纯粹就是吃多了想消消食。”

“嗯?”

一些非常简单但又完全让人听不明白的词从陆向舟嘴里蹦出来,宫羽从轮椅上回过身,想问,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就随便走走。”

于是陆向舟懒得理他了,自顾自地推着轮椅开始在小区里转圈。

很久没回来的小区还是老样子,树、花、地面的花砖,他甚至能识别出一些看上去眼熟的邻居,还能叫出一些狗的名字。洗得很干净的喜乐蒂叫叮叮,屁股很胖但肚子不大的柯基叫球球,和它相反的那只叫豆豆。

一切似乎很远,但又像从未改变。过去和未来仿佛不是一个时间概念,而是人的某种意识认知,只要站在此刻的人想起了过去,那此刻就是过去,而如果这种念想在未来的生活里反复发生,那整个世界,就会永远停留在过去。

陆向舟没有问宫羽的头发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猜到了答案。

这场宫羽不明白,陆向舟也懒得说的散步持续了快一个钟头,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天又快过去了。

“你现在一般几点睡?”陆向舟边换鞋边问,本来想等自己换完再去帮宫羽的,谁曾想他竟然自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扶着助步器开始脱鞋。

“就差不多这个时间,晚上也没什么想干的事。”

“行,那我等你睡了就走。”

“其...其实你不用...”宫羽想说不用在我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都说了我今天没课,回去闲着也是闲着,你快去换衣服吧,要洗澡吗?你现在洗澡方便吗?”

“方便,我都把助步器推到浴室里。”

“那行,那我歇会儿等等你,你洗完叫我。”

“好。”

没有再多推拒,宫羽转身向卧室里的卫生间挪动,等听到门落锁的声音,陆向舟起身走进了卧室。

和外面不一样,宫羽的卧室简直乱七八糟,要换洗的衣服全部扔在地上,被子枕头卷做一团,就连床头柜上的充电线也都缠成了死结。

“哎,邋遢大王。”

陆向舟叹了口气,条件反射般的开始收拾东西。快收拾完的时候看见了宫羽压在枕头底下的药片,他数了数,空了八粒,不知道这是上次自己走后宫羽吃的第几板药。铝箔片划过手心,有点凉,也有点疼。

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找到宫羽的病因。刚才在火锅店里的试探,宫羽说到换工作时的表情非常自然,完全不像在刻意伪装或者粉饰太平。如果不是有个表演大师在指导宫羽进行演艺训练,那不能当医生这件事就不会是那个最终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