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1 / 2)

张覃的面庞映着烛火,并不看他:“先帝当时毫不吝啬对明成喜爱,原本朝中大臣半数以上俱是押宝在他身上。先帝病重之时,我方入仕,还是小小的礼部侍郎,但有些事也曾亲眼目睹。在我印象中,陛下当时,远不及明成!”

“天家无父子,无人知道先帝在写即位诏书之时,为何又改了主意。”

“你说得很是。”张覃微微颔首:“到底是君心难测啊!”

此后二人均沉默下来,只有银丝炭火燃烧的声音隐隐传来。

第二日的早朝散后,明骁舟便领着明砚舟前往东华门。

昨日到汴京之时,天色已晚,今日无论如何都需去宫中拜见。

荣成帝似是早知道二人要来,是以明骁舟二人到时,还未曾求见,便有宦官上前来引着他们往养心殿中走去。

明骁舟一身诸王冠服,本应该是无比威严的装束,可他偏偏微微驼了背,面上似乎还带着几分睡意,瞧着丝毫不像个亲王。

那些宦官见他如此,也未曾侧目,仿佛早便习惯了。

明砚舟已无官职在身,此刻便穿着件玄青色常服,外披同色大氅。

他面上仍带着些许苍白,非是他身体不适,却是容昭早晨替他敷的粉。

二人步入养心殿,便见荣成帝正在桌案之后批阅奏折。

见二人前来,面上顿时浮起笑意,他忙从走下台阶,阻止二人下拜,笑道:“无旁人在侧,我们便是家人,家人之间便不必行此大礼!”

第一百十四章 疑心

明骁舟闻言,也不与他客气,飞快站直了身体,朗声道:“多谢皇叔。”

明砚舟隐隐勾起唇角又放下,只垂下眼,安静地站在身后。

荣成帝见到他似十分高兴,快步走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逾如今可是大好了?”

“回陛下的话,虽未痊愈,但比从前已好上许多。”明砚舟言语之中恭敬之意明显。

“好啊!”荣成帝慈爱地看着他,笑道:“子谦该骂,你在清河郡遭了难倒是记得上折子求朕替你查,不逾醒来如此重要之事,为何不上折子告知于朕?”

明骁舟吊儿郎当地作了一揖:“皇叔,我想着不逾回来,亲自站在您面前,会让您更为高兴!”

荣成帝朗声一笑:“这倒是被你小子说中了!”

他似想起什么,又道:“清河郡那伙贼人,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明骁舟闻言顿时垮了脸,他语气抱怨:“皇叔,我哪有这个能耐……”

荣成帝闻言,作势摇了摇头:“你啊,整日留恋烟花柳巷,成何体统!让你做官,你也不肯,真是拿你没办法!”

却丝毫不提明砚舟官职之事。

他慢慢踱回桌案之后,话锋一转:“不逾,你昨日怎会在城门处遇见索绰罗衍的?”

明砚舟闻言,不紧不慢地拜倒:“回陛下,彼时我正从清河郡回到汴京,在城门外等待查验路引通行。恰逢突厥使臣与我大胤的几位大人起了冲突,言语之间多有侮辱。我虽沉疴在身,却也不能眼睁睁瞧着他们如此折辱我大胤朝臣与百姓,是以冲动之下,便与使臣大人交了手!”

他面上似带着无限愧疚:“陛下,此事是我未曾深思熟虑,得罪了索绰罗衍大人,兄长已告知我其中的利害关系。”

“哦?那你可觉得自己做错了?”

明砚舟抬起头,眉眼凛凛:“未曾!”

荣成帝听到此处,只觉得他愚忠又莽撞,笑道:“你倒是硬气。”

“陛下,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但又不愿耽误两国邦交,是以这罪,我认!”

荣成帝见他神情不似作伪,面上笑意渐深:“你又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