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段记忆到此处戛然而止。
容昭抬眼,眼前有一瞬间的迷茫,她怔然道:“方才那是谁的记忆?”
祝蓁蓁没听清她的话,但见她面色不好,忙道:“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容昭只觉得心脏跳动得极为不舒服,她闻言抬眼,看见她关切的眼神,便扯了抹笑:“没有,我或是今日起得早了些,想来再休息会便好了。”
她说完,起身便往床榻方向走去。
祝蓁蓁在身后,将那块手帕看了又看,最后才将它并那封祭文,郑重地藏于怀中。
她执念已了。
而院子的另一头,陵游拿着封信快步往明骁舟房中走去。
到了门口,只见他们兄弟二人正在一处喝茶,他松了口气,抱拳道:“王爷,二殿下,黄柏来信了!”
明骁舟闻言,忙道:“拿来。”
陵游将信递过去,明骁舟撕开信封,一目十行地看过去。
明砚舟见状也不着急。
明骁舟看完,笑道:“黄柏找到了那胥文英,此刻正押着他往清河郡而来。除此之外,还有另外的收获。”
“是何收获?”明砚舟喝了口茶,缓缓开口。
“黄柏让我问问你,可知道严才此人?”
明砚舟手一顿,他拧着眉:“黄柏抓到了严才?”
“彼时严才与胥文英在一起,他便一锅端了。”明骁舟解释道。
明砚舟似乎想通了全部的关节,他叹了口气:“竟是如此!”
“什么?”明骁舟未解其意。
“我曾在金陵城曾撞见一桩命案,凶手行凶之后,将尸首埋于院中,又将那院落布置成极阴之地。”明砚舟低声道:“那穷凶极恶的凶手,便是严才。那为他出谋划策的道士,想来便是胥文英了。”
“竟有如此之事?”
第九十四章 分别
明砚舟颔首:“冥冥之中,似乎许多事都注定了。若不是金灯花海之畔的亡魂,我不能遇见容昭,得她相救。可若当初不是因我之故,胥文英或还在青州做官,那丁川说不定便不会死得如此凄惨。”
“如此说来,实在很巧。”
明砚舟转眼看向陵游,沉声道:“黄柏可有说还有几日能到?”
陵游拱手道:“信中说大约还有三五日,应是能在年前到达。”
“那便好。”
……
容昭那日的记忆来得极为突然,又毫无根据,她每每闭上眼,那记忆便愈发清晰。
只看不见那妇人的面庞,可一切又显得那样真实。
她已数日未曾睡好,每晚闭上眼便是这段景象。
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日子过得极快,祝蓁蓁面上笑容越来越难寻,有时站在廊庑下,一站便是许久。
容昭不解其意,只当是因着年关将近,她却无法与家人团聚而伤心。
于是便每日寻些新鲜的玩意儿,供祝蓁蓁解闷,有时是教她下棋,有时是一道刺绣。
今日已是除夕,容昭准备了好些颜料,朝祝氏笑道:“夫人,今日我们画画,可好?”
祝蓁蓁看着她:“好啊,我们画什么?”
“今日日头好,您找个风景宜人的地方坐下,我为您画一幅小像吧。”
祝蓁蓁闻言,袖中之手曲起。
容昭未等到她的回应,以为她并不愿意,忙道:“我一时心血来潮,未曾问过您的意思。您若是觉得冒犯,便当我没说过。院子里风景也很好,我们可以画些别的。”
“不冒犯。”祝蓁蓁摇头,低声道:“只是我如今并不好看,怕污了你的笔墨。”
“